江宁微微一笑,还是银子好用,有钱能让鬼推磨。
“此话何意?今儿小弟我可是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呆在房顶,连口水都没敢喝。”江宁故作惊讶道。
张德荣将圣上在尚书房说的话,基本上说了个大概,又拱手称赞道:“江公子有这般的后台,还愁得不到信儿?”
的确,太后、姑苏家、长平公主、花有容、风评楼,这些势力哪一个拉出来,分量都是极重的,现在都出来为江宁说情,足见江宁的后台之大。
江宁哈哈一笑:“不过是为朝廷办了点事儿,凑巧了,凑巧了,我被堵在这,就是能飞天遁地,也见不到他们不是?”
张德荣也笑道:“那是那是……”
说话间,那酒肉的人已经回来,江宁又差人亲自提着东西与张德荣一起回宫。
而看着张德荣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股杀意,而他如此一番闹腾,天下还是一样,江宁叹了口气,他这一粒石子,没有砸醒任何人。
最后的期望,也在这一刻破灭,一个诺大的帝国,还是在无休无止的勾心斗角和内耗。
“公子的意思是……”第二千寻坐在长桌的一侧,皱了皱眉。
关胜道:“是要想办法真正的掌握几处要害之地,皇城的城防、洛阳的城防、通关的文书这些也都要掌握。”
烛光摇曳,所有人的面色都很沉寂,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第二千寻、关胜、庞青云、刘老六、赵子恒、赵立轩、徐宁还有连夜从应天府赶过来的于中庭,都到齐了。
江宁的第一句话便是,如今他已经不是靖安司司礼,也不是朝廷命官了,若是有人想走,他绝对不会拦着,于中庭更不用替他卖命,因为那山林之中的一千两百人,在他被罢官的一刻,已经成为了流寇,而不是朝廷的兵马。
于中庭也很干脆,他在找人的时候,并没有说他们是朝廷靖安司的衙门,各取所需罢了,而他,不仅仅是因为江宁那半个月与之同吃同住,更是江宁独特的军事才能,让他折服。
此次敢于天下儒生为敌,这是何种魄力和勇气?
片刻之后,并没有一个人离开,而右相府则表明了靖安司由第二千寻代管,现在第二千寻就坐在身边。
江宁关上了门,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人员分散,集中控制。”
江宁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我本不愿这样,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快,他们两个是知道的,前日我并未想说话,甚是不愿意去,可是事与愿违,还是说出了被他们看做是大逆不道的话来。”
“回来之后我也重新滤了一遍,我们的生意和五皇子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靖安司也没有的罪过皇家,不过有一点是我从资料中发现的。”第二千寻顿了顿:“五皇子对姑苏家的姑苏柔,颇有好感,当日二人也是挨着座位。”
于中庭却道:“一个是姑苏家,一个是皇家,两家晚辈走的近,是很正常的事情,会不会是我们想的多了?”
第二千寻却摇了摇头:“我起初也这么想,可越想越不对劲儿,有两件事情格外明显,一件便是五皇子入冬前围猎,回来之后,专程去姑苏家送了一趟,并且留下吃了饭;第二件便是去的太过频繁了,短短二十天,已经跑了五次,而且每一次都带着一些东西,我虽然不穿女红,但直觉也告诉我,五皇子对姑苏柔,是有好感的。”
“可是公子与姑苏家……”庞青云一愣,转头看向了江宁:“公子该不会是……”
江宁眉心一皱:“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见姑苏柔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再说,即便她再美,还能有你们嫂子漂亮?”
这句话说的倒是实实在在的。
柳思思的容貌可是排在了风月榜的第三位,王若烟更是不逞多让,说是江宁因为美色,的确是没有这个必要。
“那就是……五皇子有意打压?也不至于啊,以他的地位和才学,只要提亲,姑苏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啊。”庞青云道。
江宁道:“无论如何,夏君晟已经盯上我了,而此次牵扯出来的无论是哪一边,都让圣上对我下了杀心,他这道旨意,是在捧杀我,这是一个阳谋,下一次便是杀我了。”
“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这些地方放上我们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今儿的旨意,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以为会爆发冲突,没想到是圣上化解了干戈。”赵子恒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
江宁点了点头:“而刚才传旨的公公,也证明了这一点,对于圣上而言,这件事情可有可无,毕竟金口一开,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是有些事情会一直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生意的事情怎么样了?”江宁问道。
于中庭道:“应天府生意火爆程度,丝毫不在洛阳之下,开业半个多月,每日进帐七百两,除去二百两的消耗,每月一万五千两是没问题的。”
“好,我这还有一家店,名叫柳记,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火锅店和柳记这两个店从现在开始,自应天府南下,走西南的路子。”江宁说着,将一张大夏朝的舆图打开,而后在上面圈了几个圈儿。
众人起身看去,正是唐州、襄州、峡州、江陵、辰州、黔州、龚州、忻州、成都九个地名。
自洛阳往西南而行,九州之地的最后,却是蜀道,也是方腊走出来的地方,更有八国柱之一的西南程家盘踞在此。
说是一条路线,实际上却是一个逃跑的计划。
“三个月内,这些地方都要开起来,银子不是问题,洛阳的天下第一锅应该可以支撑,但仅限于开店,其他的只能自己想办法,手中的产业要尽快铺开,书局、店铺、丝绸、古玩、当铺,要注意隐蔽性。”江宁下达了最后的期限。
时间和财政上,都很紧张,三个月,便已经开春了,而传言五月份左右,突厥和大元将会互换国书,若是大夏朝没有成功,那五月之后会不会再起争端,还尚未可知,但明眼人都知道,已经沉寂了十年,打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在京城的,都要来开一次会,你们的一些情报和看法,是很重要的。”江宁补充道:“那个传旨的公公,叫做张德荣,是我们的人,这个人拿钱办事,你们自己知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