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马宁儿骑着狮鹫落在了一片树林旁,将狮鹫收进黑戒。徒步五十里地来到了边塞最大的城池乌城。
站在乌城外就能感受到这座古老边塞的严肃和萧杀之气。
守城的军兵直挺挺地站立着,城头上旌旗招展,整齐地摆放着百架巨大的硬弩,专门针对凝气境和超凡境高手的巨大弩箭亮晃晃地安放在弩床上。
这种弩箭是经过特殊加工而成的,若是遇到超凡境的高手,数十只弩箭同时发射,哪怕是超凡境巅峰的人也得陨落于此。
所以这也就是河间国和洛川国没有派超凡境高手硬攻的原因,毕竟超凡境在各国都属于稀少的存在,若是在战场上死上一两个都是国家的极大损失。
这就是马家世代所守护的城池啊。
父亲!母亲!孩儿回来看你们了!
马宁儿内心顿时一阵痛楚,五味杂陈。他缓步随着入城的百姓往城门而去。
城门口一队士兵严阵以待,认真地盘查进城百姓的路引。
马宁儿戴好兜帽,低着头想着如何混过守城士兵的盘查。正在这时一队快马向城门奔来。
“闪开,紧急公文!”
守城军兵赶紧闪开一条路,百姓也慌忙向两边退,生怕被快马撞倒。马宁儿乘机蹲下身子,隐在人群中使用空间神通倏地消失在原地,再现身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
马宁儿看四周无人,压了压兜帽走出小巷。
来到主路上,沿街的店铺都开张营业,百姓做买做卖的,穿街走巷的,没有马宁儿预想中大战前的萧条,只是他们的面容麻木,眉宇之间透着浓浓的焦虑,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街上多了许多巡逻的军兵,还有穿着形形色色的修行之人,带着刀剑,一个个脸上充满了骄傲和不屑,与百姓形成了鲜明对比。
马宁儿就这么四处游走,希望能够找到马家老宅,可是半天时间过去了也没有头绪,无奈只能进了一家茶馆坐下,点了些点心,要了一壶茶解解渴。
此时门帘一挑,进来四个军兵,小二连忙笑脸相迎,将他们让到了靠窗户的一个桌子坐下。
带队的军兵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说道:“老样子。”
小二答应着下去准备了,不一会儿点头和茶水送了上来,四人也不说话,各自闷着吃东西。
马宁儿怕军兵盘问,于是轻轻挪了挪身子,转过脸去,侧对着他们。
就听其中一个军兵说道:“张哥,你不让我说,但我还是气不过,凭什么啊!凭什么功劳都被那几个混蛋夺走了。”
“住嘴!此事以后不要再提起。”那带队军兵低声呵斥道。
刚才说话那军兵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头歪向一侧。
带队军兵沉默了片刻接着又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不满,可是现在非比以往,世道变了,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军兵,要懂得隐忍,不然最后遭殃的就是我们自己。”
“那也不能让他们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吧。咱们马家军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刚才那军兵不服地反驳道。
“闭嘴!”
带队军兵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而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最后再说一遍,以后再无马家军一说,谁要是再这么说,你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其他两人点了点头。
带队军兵又对着那个气鼓鼓的军兵低声喝道:“听明白了吗!”
那人愤愤地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吃着东西。
没一会儿吃完东西,结了帐走出茶楼。
马宁儿瞄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两人,带队那人长得身材魁梧,面色枣红,身上带着萧杀之气。
而另一个是个体型微胖的黑脸大汉,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马宁儿寻思了一下,结了帐,跟了出去。
那四个军兵开始了巡逻任务,马宁儿锁定了他们的气息,一路上远远地跟着。待到天色渐晚,四人与其他军兵换防回兵营后,马宁儿返回头,来到了一处酒楼。
上了三层找靠窗的位置坐下,简单点了两个菜,便呆呆地望着远处一处荒凉的宅院。
宅子很大,表明宅子的主人生前的地位在这乌城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目力所及,院里房屋倒塌,野草丛生,长得都快有半层屋高了,部分地方还有火烧的模样,残垣断壁。
这就是自己的家啊。
马宁儿一阵感慨,十几年后我终于回来了。
刚才那队军兵巡逻的时候,路过这处老宅,马宁儿看到他们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宅子的大门,但是马上他们又将目光移开,加快了巡逻的脚步,仿佛逃也似的离开那里。
而且马宁儿在跟踪的时候,远远的便感应到有一道气息在暗处扫视着每一个经过宅院的人。
不用问,肯定是悬魔堂那两个老东西布的眼线,也不知道两个月过去了,他们是否已经失去耐性离开了,若是离开了,那自己就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了。
根据他们在茶馆里的对话,再加上这些细节,马宁儿可以初步判断这里就是马府,因此他找了附近的一个最高的酒楼再观察一番,以确认自己的判断。
果然,引入眼帘的是凄凉,这么大的宅子落到这步田地,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居住休憩,那肯定是马府无疑了。
草草吃完饭,结账下楼,马宁儿转身进了一个无人小巷,瞬间消失,转眼之间来到了马府的院落里。
他感应着四周,发现有两道气息在宅院外面守着,监视着过路的行人,都是凝气境的。
现在以马宁儿的修为,他们是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不过马宁儿不想暴露自己,没有打开火镰照明,凭目力打量着四周。房屋破败,野草丛生,满目凄凉。
从远处看的心情和身临其境的心情,完全是两种感受,马宁儿心中一痛,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在老宅内四处小心地游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寄希望能找到一幅父母的画像,可是除了破旧残破的家具,什么都没有。
一阵的失神,无奈,马宁儿只好回到主厅的空地上跪下。
“父亲,母亲,不孝子马宁儿回来看你们了!”
马宁儿说着含泪朝着正面的两张太师椅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