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ps活死人科研中心。
某层的某个区域,一个泛着绿光的幽暗的密室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机器。四周的墙壁上点点绿光闪烁,大量粗细不一的管子在空中盘旋,但最后都连接到了这个机器上,灰绿色的金属机身熠熠生辉,上方一个能容纳数人的玻璃罐中,一个浑身灰黑的小型人影漂浮在玻璃罐里的液体中。
密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位绿发女子从中走出,仰望着玻璃罐子。
定眼看了看,罐子中的人影竟是一只小异型人,也长着同样的墨绿色长发。看五官竟如此精致,完全没有其他异型人那样的狰狞恐怖。
华斩满眼怜爱地看着小异型人:“女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长大。妈妈都迫不及待想看你长成大姑娘的样子了,一定特别漂亮。如果能走出去的话,一定会吸引很多男孩子的目光吧。”
异型女孩纹丝不动,好像根本听不见华斩的自言自语。
这个时候,沙浒从外面进来了。他看到华斩,意料之中地来到她的旁边:“你真是每天都不间断地来看她啊,真不嫌麻烦。”
“哪位母亲会在看望自己女儿这件事上感到麻烦呢?”华斩慈爱地看着女儿。
“但是可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把人的尸体带回来了,搞得屋子里臭烘烘的。”沙浒说,“我一直在从人类身上提取精华,可以让她永生下去,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华斩叹了口气,“还有好多个玩偶没给她看过呢。记得她最喜欢捡那些破破烂烂的玩偶玩具,喜欢得不得了,现在我为她做了几百几千个,她也不睁开眼看一眼。”
“毕竟大破坏之前发生的变异都不稳定,大脑损伤变成植物人也不是少有的例子。”沙浒说,“真是可怜你这当妈的了。”
华斩低下头,不自觉地双手已经做出刀剑交叉的动作。
“你的灭世计划如何了?”华斩问。
“还有待完善。”沙浒说,“唯一成功的实验体跑了,神经元的用途现在有待开发,而且再生丸的制作材料也仍在寻找中。”
“再生丸?”华斩抿了抿嘴唇。
“在鬼镰的废弃基地里还有两台制作再生丸的机器。”沙浒无奈地耸耸肩,“可惜他死得太早了,再生丸的材料和做法都没传下来,而且他自己都没用上,真是个蠢货。”
“真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死掉的。”华斩笑了笑,但转瞬又严肃起来,“那,这个再生丸是可以将任何人复活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沙浒回答,“哪怕本体被切割成两半,或者是脑袋被砍掉,只要心脏还完好,就能复活,而且会使死前的部分细胞再生。”
华斩瞪大眼。
“我女儿的大脑?”华斩试探地问。
“有一定可能性。”沙浒犹豫了一会儿说。
华斩忽然眼眶湿润。
“等到再生丸批量生产时,我先用人类做做实验,再用于你女儿身上。”沙浒说,“作为上古时代的珍稀药物,有什么副作用也不得而知。”
华斩长吁一口气,转移话题说:“那除此之外呢,你的计划中,还有什么难以突破的难点?”
“也没什么很难的,只不过要谨小慎微罢了,毕竟这种大规模战争可不是轻易就能挑起的。”沙浒思考着,“怎么也要布置一下战术,呈什么样的趋势入侵。我的沙浒军不如鬼镰军那么强,与那种亲传异型相比,改造的活死人太脆弱了,但是就胜在数量上,可以同时从多个点位进攻,只是由于它们实力不强,没办法解放我这个主攻点。”
华斩想了想,说:“或许我可以。”
沙浒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要做我的护法?”
华斩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我愿意听你的指挥。我已经厌恶了躲在废品站一点一点屠杀人类,我想让这个肮脏的国家偿还罪孽。”
沙浒勾起嘴角,好似不可思议地望了望,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人性可真是有趣,仇恨居然能让一代战神甘愿做我的手下。华斩,论单人作战,你可不比我差。”
“可你也说了,你有无数的沙浒军,而我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战士罢了。”华斩说,“凭我一个人,杀人还可以,灭了这个国家我做不到。”
沙浒听罢,渐渐收起笑容,沉重地说:“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你要灭国,而我则是灭世……”
a市高原,唯人教教堂的废墟中,一只巨大的鸟卧在乱石之上,九只头全都仰望着天际。天边缓缓升起几缕白烟,在太阳的映衬下折射着朦胧感。
鸟背上伏着一个人影,他惬意地躺在神鸟·鬼车丰满的羽毛上,凝视着辽阔的天空。
“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他对鬼车说,“是在乱世之上做个光辉灿烂的翼者?是到处都存在着的苟且偷生的人类?还是大破坏后死而复生的我们?”
神鸟·鬼车当然听不懂,即便作为上古异型,它拥有摧枯拉朽的破坏力,但毕竟原本只是一只鸟而已,脑仁的重量还比不上一粒花生豆。
那个人稍稍坐起来了一些,感叹着:“不管是怎样,我们都是为了为了活下去,让这片秽土成为它应该有的样子。”说着,它又拍了拍鬼车的背,“如果你释放神鸟之力,是不是能遮住整片天空啊?看来你的作用还不小。”
神鸟·鬼车鸣叫了一声,仿佛在回应。
“也许最终之战就会在这里打响,也不知沙浒准备得如何。”他说,“黄赫在这里留下了不少有用的东西,他要是没死就更好了,死后这个地方又被其他人给占领,那有些东西就要露馅了,搞得只能把这里摧毁……”
他抻了个懒腰,指着山脚:“走,我们去沉寂洞窟!”
神鸟·鬼车张开双翼,振翅高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彩弧。
距离稼谷关几公里的沉寂洞窟外,早已风尘挂网,衰草萋萋。
那个人跳下鸟背,对鬼车挥挥手:“有缘再见了。”
待鬼车飞走以后,他一爪子破开洞口的藤蔓,走进漆黑之中:“让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老皇帝的杰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