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再见刘光世
作者:海鹰飞   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最新章节     
    且说杜充一路南下,来到建康府,入朝中面见高宗皇帝,其擅离职守,本应降罪,但因其有虚名,又以拱卫皇帝之名来此,因此高宗皇帝非但不追究其责,反而大加褒奖。
    高宗皇帝更是以其守卫东京有功,任为同知枢密院事,并且在其升官制词中这样写道:“折冲制千里之师莫大先声之振,文武作万邦之宪允赖全德之良。朕忧未济之难,思得非常之佐,永怀人杰久去,朝廷辍兹,销钥之严。付以枢机之重具官某,刚明不挠,沉鸷有谋,徇国亡家,得烈丈夫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更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趋死而一心。”
    这篇制词传到岳飞耳中,当时便令其瞠目结舌。他一直都知道南宋朝廷不明,但此次来到建康,却是大开眼界。杜充这样好虚名而无实绩的鼠辈,竟然可以得到朝廷这般认可。不究其掘开黄河,祸及天下,更不罚其擅离职守,率军南下。反而极尽赞美之词,为其加官进爵,好似杜充乃是整个南宋的中流砥柱一般。
    而且问题是不光高宗皇帝如此重用杜充,便连朝中重臣如吕颐浩、张浚等人也是这样。这就令岳飞十分奇怪,莫非这杜充会使迷魂术不成?竟能使满朝廷文武,不思郭永之言,一味恭敬。
    而反观杜充本人,虽然已经官至执政,仍不满意,于是告病在家,不肯上朝。高宗皇帝派人去请,杜充便以自己中风为由进行推托。
    而高宗皇帝始终不肯放弃这个“天下奇才”,亲自批复杜充的请辞奏章,以对其进行安抚。
    其一写道:“惟今日之事,在于审观机会,先立规模,度吾足以胜彼,与吾足以守此者而已。以卿资兼知勇识,沿古今兹予付尔以本兵之任。此孟子所谓国人皆曰:贤然后用之者也。岂朕私意哉!奚累章过为逊避朕言,不再勿复重陈。”
    其二更是写道:“朕遭世多艰,临川望济,求贤靡获,当馈兴嗟。以卿负天下之奇才明古今之。大略两京之绩,四海所闻,兹擢预于折冲,庶稍宽于忧顾。朕志定于召卿之始,卿谋期于弼朕之成。众宜不允。”
    如此数次,杜充只是称病不肯就职,而此时的高宗皇帝也渐渐明白,杜充不是有病,而只是嫌官小而已。杜充所求,已经不再只是执政,而是黄、汪二贼去后留下的相位。
    既然如此,高宗皇帝又怎敢亏待这位“天下奇才”呢?很快杜充便被破格提拔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即右相。或许是被这份天大的官职砸中,令杜充那中风的身体产生了奇迹。于命相制发布四日后,杜充便能即起视事。开开心心上任去了。
    除此之外,高宗皇帝很快又命杜充兼任江淮宣抚使,领行营之众十余万守建康,统制官王民、颜孝恭、孟涓、刘经、鲁珏、殿前副都指挥使郭仲荀皆隶之,又以御前前军统制王燮为之援。御前左国都统制韩世忠为浙西制置使,守镇江府;太尉、御营副使刘光世为江东宣抚使,守太平及池州,韩世忠、刘光世仍受杜充节制。
    而此时的岳飞正在杜充军中,因为高宗皇帝对杜充委以重任,使得岳飞难得有了些许空闲时间。想到此时各处人马俱在,便想趁此机会再到处走动走动。
    这一日,岳飞只带张宪,一路来到刘光世大营前,吩咐旗牌官入内通报。不多时,那旗牌官飞跑着将岳飞二人领入中军大帐中。
    方一进门,刘光世便从座上起身,哈哈大笑着迎上前来,说道:“鹏举,一别数年,想不到竟然在此处相逢。”
    岳飞连忙躬身行礼道:“太尉大人别来无恙,鹏举来到建康多日,只是知大人朝中事务繁忙,因此不敢前来相扰。”
    刘光世笑着把岳飞引到座上,又命军士送入茶来,说道:“你我相交多年,不必拘礼,既然来了,今晚就莫要回去了,留守司那里我自会与人去说,鹏举今夜便与我歇在一处,咱们好好说说话。”
    岳飞见刘光世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脱,便说道:“太尉大人盛情,鹏举但听大人安排便是。”
    刘光世笑道:“这样才对!”说罢一面命人去安排宴席,一面又命人去留守司说明岳飞、张宪今夜留宿此处不再归营。
    一切安顿妥当后,岳飞将张宪介绍与刘光世认识,刘光世对张宪叹道:“令尊我也久识,可惜其当时在杜充麾下,这厮哪里识得什么英雄,却令明珠蒙尘。不过你跟着鹏举,也不辱令尊之名,好生向其讨教,他日也定是一军之将。”张宪点头称是。
    当夜,刘光世设宴招待岳飞与张宪,酒过三巡后,张宪随军士去别处歇息,大帐之中只留刘光世与岳飞二人。
    刘光世命人将酒席撤去,送上茶水果品,又屏退众人,这才开口道:“鹏举,这几年我在军中,也多听你威名,如今官至何处?”
    岳飞说道:“托太尉大人福,如今鹏举任武德大夫、英州刺史。”
    刘光世叹口气道:“还是有些慢了,杜充在东京之事,我也略有耳闻,当初宗帅所部,因其之故,散落各处为匪不计其数,想必你是宗帅门生,行事也多受掣肘。否则以你功,不止于此。”
    岳飞苦笑道:“今日在太尉面前,鹏举方敢实说,杜充其人,志大才疏,实在不知道圣上与吕、张等大人为何对其如此看重。”
    刘光世听岳飞说到杜充,愤愤不平地说道:“正是如此,如今竟令我大军为其节制,近日我便要上奏章请调,我早就听闻杜充为人严酷,没来由要在他面前受这般鸟气。”
    听刘光世这样说,岳飞立刻想到史书中这样记载道:“光世又上书言受杜充节制有不可者六,帝怒,趣令过江,且诏毋令光世入殿门。”于是便劝道:“太尉大人不必如此,如今杜充正得势,若是一再相辞,恐圣上不喜,反于大人不利。不如便依圣上之意,暂至军前,想来杜充之势必不能久,到时大人自有前程。”
    刘光世奇道:“杜充此时方任右相,鹏举何言其势不能久?”
    岳飞当然不可能说自己知道杜充会降金之事,于是便说道:“如今又是秋尽马肥之时,想必金人定要渡江南侵,以杜充之能,定是弃江而逃。大人请想,其势可久乎?”
    刘光世点头赞同,便绝了上书之念头,也省得高宗皇帝对其发怒。二人夜谈许久,自别后之事再到天下战局,直至四更方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