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谪贬汪黄贼
作者:海鹰飞   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最新章节     
    高宗皇帝一路仓皇逃到杭州,为安抚军民,无奈之下效法其父下诏罪己,求直言。诏曰:“朕遭时多故,知人不明,事出仓皇,匹马南渡,深思厥咎,在予一人。既以悔过责躬,洗心改事,罢黜宰辅,收召隽良,尚虑多方未知朕志。自今政事阙遗,民俗利病,或有关于国体,或有益于边防,并许中外士民直言闻奏,朕当躬览,采择施行。”同时大赦天下,杂犯死罪以下囚,放还士大夫被窜斥者,惟独不赦李纲,更不放还。只因其用黄潜善之计,罪李纲以谢金人,却忘记当年自己是如何在李纲面前表达自己中兴之意。

    诏书一出,便有御史中丞张守进言道:“陛下处宫室之安,则思二帝母后穹庐毳幕之苦;享膳合之奉,则思二帝母后膻肉酪浆之味;服细暖之衣,则思二帝母后穷边绝塞之寒;操予夺之柄,则思二帝母后语言动作受制于入;享嫔御之适,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使令;对臣下之朝,则思二帝母后谁为之尊礼:思之又思,兢兢栗栗,圣心不倦,而天不为之顺助者,万无是理也。今罪己诏数下,而天未悔祸,实有所未至耳!”高宗观奏章沉默不语,将其轻轻放在一边。

    其时黄、汪二贼在朝中怨声极大,御史中丞张徵上书弹劾两人大罪二十,大略意思为:“潜善等初无措置,但固留陛下,致万乘蒙尘,其罪一。禁止士大夫搬家,立法过严,议者咸云:‘天子六宫过江静处,我辈岂不是人,使一旦委敌!’归怨人主,其罪二。自真、楚、通、泰以南州郡,皆碎于溃兵,其罪三。神宗神主、神御不先渡江,一旦车驾起,则仅一两卒舁致,倾摇暴露,行路酸鼻,其罪四。建炎初年,河南止破三郡,自潜善等柄任以来,直至淮上,所存无几,其罪五。士大夫既不预知渡江之期,一旦流离,多被屠杀,其罪六。行在军兵,津渡不时,仓卒溃散,流毒东南,其罪七。左帑金帛甚多,不令装载,尽为敌有,其罪八。自澶、濮至扬州,咸被杀掠,生灵涂炭,其罪九。谢克家、李擢俱受伪命,而反进用,其罪十。潜善于王黼为相时,致位侍从,故今日侍从、卿监多王黼之客,伯彦则引用梁子美亲党,牢不可破,罪十一。职事官言时病者,皆付御史台抄节申尚书省,壅塞言路,罪十二。用朝廷名爵以胁士大夫,罪十三。行在京师各置百司,设官重复,耗蠹国用,如以巡幸而置御营使司,则枢密院为虚设,置提举财用,则户部为备员,罪十四。许景衡建渡江之议,挤之至死,罪十五。身为御营使,多占兵卫,不避嫌疑,罪十六。敌人相距,斥候全无,止据道涂之言为真,致此狼狈,罪十七。敌骑已近,尚敢挽留车驾,罪十八。卢益自散官中引为八座,遂进枢副;伯彦之客为起居郎,有罪补外,遂除集英修撰;二人朋比,专务欺君,罪十九。国家殆辱,不知引罪,罪二十。”

    奏章来到高宗皇帝案前,仔细观看后回想当日在扬州时因黄、汪二人不察,以致兵临城下方知,又兼受到惊吓,使得面对后宫如花美眷,竟然无力从事,诸事种种,令高宗皇帝更为痛恨二人。

    此时黄潜善、汪伯彦知道自己民怨极大,若是再留于朝廷之中,身居高位,只怕祸患更大,于是入内求见高宗皇帝。

    二人在高宗皇帝面前痛哭流涕,数陈己罪,言词恳切,以求高宗免其相位,谪贬出城。高宗皇帝被二人所惑,又想到当日在扬州城中二人对自己的奉迎之情,便不再深究二人之责。下诏谕罢二人左右相为观文殿大学士,黄潜善知江宁府,汪伯彦知洪州。

    虽然黄、汪二贼明为谪贬,但所去之处皆是江南富庶之地。江宁府为江南东路首府,洪州是江南西路首府,皆是外放官员求而不得之地。反观李纲,只因上疏直言,便被贬至鄂州,守卫长江。高宗皇帝对忠奸之分别,可见一斑。

    此时金军东路完颜宗辅命其弟兀术继续南侵,兀术闻得高宗皇帝渡江逃亡杭州,便命刘豫知东平府,充京东西、淮南等路安抚使,节制大名府、开德府、濮、滨、博、棣、德、沧等州,以刘麟知济南府,使黄河以南,全归刘豫统之。而自己则厉兵秣马,准备直取杭州。

    高宗皇帝在杭州安定下来之后,因贬了黄、汪二贼,便以朱胜非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又用卢益为尚书左丞,安抚朝政。又因康履进言,非旦不以王渊渡江时的种种作为而处罚,反将其升为同签枢密院事。

    此举一出,顿时令将士大为不满。而康履因与王渊结党,气焰更甚,毫不把诸将放在眼中,来到杭州后仍是大肆搜刮民财,以充私囊。

    其时有大将苗傅,见二人跋扈之状,愤而切齿道:“汝辈使天下颠沛至此,犹敢尔耶!”

    苗傅祖父苗授,父苗履,皆为北宋将官。高宗皇帝当初建元帅府时,苗傅便追随在侧,乃是从龙之臣。

    此时高宗皇帝担心金军渡江来袭,便命大将杨惟忠守金陵,刘光世守京口,王渊守姑苏,分受二大臣节度。而韩世忠在海道未还,范琼自寿春渡淮,引兵之淮西境上。因此杭州护驾者惟苗傅一军而已。

    此时王渊一心敛财,不守平江,将所获民脂民膏装大船十数艘,自维扬来杭,杭州百姓看到,私下说道:“船中所载,皆王渊平陈通时杀富民夺之家财也。”

    流言传入苗傅之耳,其正与好友刘正彦饮酒,听此消息,愤愤不平对刘正彦说道:“吾祖父皆有功于社稷,而王渊蹬跻枢,皆言由内侍康履所荐,无人能服。王渊招降赵万、陈通,而复尽诛之,此不义也!杀杭州富民夺家财,此不仁也!此贼不仁不义,罪大当诛。”

    刘正彦此时也饮酒正酣,同样咬牙切齿道:“君言甚忠,吾虽是王渊举荐用事,然王渊私夺吾兵。刘某招降巨盗丁进,其又对吾赏薄,怨恨已久。康履一路随驾,自作威福,强霸民宅,会当共除之。我二人可同心尽力,清君之侧,铲除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