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但是我的反应并没有让她高兴地跳起来，似乎这三个小人是跟我还有可可还有某个人有关，但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了董欣说的那句别太相信记忆，难道是我的记忆真的被人动过，而且这个人比当初修改了我关于夜灵冢记忆的人更厉害，以至于我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可可沮丧地垂下头，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她又抬起头，没有了沮丧，满脸可爱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不懂她说的话，但是我能从她眼神里读出一种谅解的情绪，而且这种情绪让我非常舒服。我抱歉地笑了笑，她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低下头继续看本小漫画。看着她的侧脸，我总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但是我却看不清小时候的一切，就像被什么挡住了。

    “小凌，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老妈忙完了手里的事出来招呼了我一下，我点点头站起身，刚好我也有事要问她。

    走到出大门的过道里，老妈站住了身体，回过头来一脸犹豫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妈，有话你就直说行了，咱俩你还有什么可隐藏的。”见老妈这个样子，估计我不表态的话她一定会纠结到中午吃饭。

    “那……好吧……小凌，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离开这里了？”老妈问。

    “嗯，是啊，我原本打算后天走的，但是看来我身体恢复得蛮好，我打算下午帮可可削除死肉，明天就上路。怎么了吗？”总觉得老妈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一样。

    “这样啊……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作一个同样的噩梦，梦里……你被杀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呆在家里，有什么事我们还能互相照应一下。”老妈的梦很准，小时候有好几次都是老妈做梦梦到了什么然后提醒我注意防备我才躲过了一劫又一劫。既然老妈这么说了那这件事一定会发生，或者一定会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但是老妈越是这么说，我就更不能留在家里了，我不能让家人跟我一起承担这个风险。

    沉思了一下，我问老妈：“是谁杀的？”

    “我看不清楚，是两个男人，看起来年纪相仿跟你年龄也差不太多，但是我能看到的是你在他们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老妈仿佛进入了梦里然后亲眼目睹了我的死亡，痛苦扭曲了脸。

    “妈……妈！”我双手扶住老妈的肩膀使劲晃了晃说，“我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好吗？别担心，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就回来。”

    老妈使劲咽了一大口唾沫才从慌乱中安静下来，她的眼里噙着眼泪眼睛通红，虽然那只是个梦，但是它已经对老妈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了。其实对老妈说得那句话也是安慰的成分居多，毕竟我现在的能力碰见厉害点的日灵者勉强打个平手，若是碰见神戮那我就死定了，而且像林说的，我的夜灵凝心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或者说很长的路才能强大到不用惧怕被别人抢走，在这之前我都是危险的，更何况还要带着瑶瑶几个人，还有那个不确定还会不会发作的李悠。

    我一开始只是以为李悠是被冷言作为载体感染得久了所以才会有不小心发作的情况，但是看到冷言还活着，知道他也想要我的心脏之后我就觉得事情不一定那么单纯了，也许他是做了两手打算，如果董欣不行，那么李悠就是接班人，而且这种局面里李悠是我最不容易靠近的人，毕竟她是徐强的女朋友，所以发现她不对劲的可能性也才是最小的。

    老妈像是早就知道了我的打算，上午忙了一上午就只为了包顿饺子给我吃。这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习惯了，饺子是种不一样的情感寄托，小时候吃饺子只有那么几个特定的日子，过年，过生日，还有我开学，考试，饺子都是作为一种祝福的代表，就好像吃进了肚子，这一年都能有好的发展，有好的学习状态，有好的考试成绩。只是这顿饺子我并没有吃得多么开心，相反，我是顶了相当大的压力，但是我不想让大家看出来什么来，一直给大家讲述着我小时候吃饺子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也是在家里呆了一阵子时间了，大家没有太多的话可以交流，听我哇啦哇啦说起来都乐得清闲，而且，我小时候的事也确实蛮有意思，等生活回归到以前的安宁，可以把小时候的事写成一本书，我美滋滋地想着。

    下午的行动非常顺利，完全可以用出乎意料来形容，但是有一点，可可的肩膀被削除了大部分的皮肉导致肩膀处凹陷下去了，以后想要长成原来的样子几乎是不可能的，留疤是必然的了，严重的话还有可能影响行动吧。削除的过程中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反倒是可可发觉了我的异样，睁开眼把手放在我的脸边用手指背蹭了蹭我的脸，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嘴唇，我知道她是在告诉我没事，但是从她的嘴唇就可以看出来，即使用了麻药，她的身体也并不好过。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也许以后我能有办法帮她把胳膊彻底恢复也说不定。帮她包扎了肩膀，我对瑶瑶她们说：“收拾一下吧，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踏上了去梦雅家的路，也许说开上更合适一些。瑶瑶家那辆布加迪跑车确实带劲，徐强开车技术也还不错，李悠坐在副驾驶上，我跟瑶瑶还有可可坐在后面。一路上我跟瑶瑶聊了很多事，大多是围绕着梦雅，毕竟高中那几年瑶瑶跟梦雅相处的时间也很长，或者应该说瑶瑶对现在的梦雅了解的比我多吧，我对她的一些记忆和了解都停止在了小时候。

    在我家呆的这几天给瑶瑶带来了不少积极的影响，从她跟我的交谈里我找不到那个悲伤的瑶瑶了，看来回家一趟是个正确的选择，确定了爸妈没有出事，找回了李悠，帮瑶瑶走出了悲伤，看穿了董欣，遇见了可可，这么算来这趟回家真的是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根据经验看来，太顺利反倒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说到李悠，从昨天开始对她有防备，我注意了她的一举一动，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她这两天实在是太安静了，以至于我都忘记了她的声音，按理说，徐强不应该没发现，而且他应该比我发现的还要多只是他没有跟我提起而已，那么问题就不仅仅是她安静了，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徐强怕我知道了会对她不利所以才不跟我说的，看来，该找个机会好好跟徐强谈谈了。

    从我刚才静下来思考，车上就没了半点声音，只有身边呼啸而过的风，徐强开得车快，风也就变得更猛了甚至我都觉得车会不会被一块石头垫一下然后飞起来，胡思乱想着我斜头往窗外看了看，却恰巧碰上了右边后视镜里传来的李悠的目光，她正通过后视镜盯着我，目光冰冷瞳孔很大，面无表情，而且，我有种很奇怪的错觉，我觉得其实李悠还是本人，但是她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被别人窃取了，换句话说，现在有个人正通过李悠的眼睛盯着我，这个想法让我的立毛肌猛然收缩，汗毛倒竖是我现在状态的完美阐释。自从差点被九指疯杀掉那天开始，我就相信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也许他们灵力不够强大，但也许，他们的灵力也同样强大，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们通过那面镜子互相对视了很久，李悠才恍然醒悟一样，瞳孔慢慢缩回正常人的样子，然后转回头来给了我一个茫然的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感觉。而此时我也突然醒过来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梦雅家所在的城市，这是个大城市，我突然不明白了，梦雅既然住在大城市里，为什么要去我们那边上学？

    车慢慢从市郊驶进了市区，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的心也慢慢揪了起来。

    “徐强，确定没有走错吧？”我盯着窗外飞速而过的路边的树。

    “没有错啊，导航就是这么指示的，但是，我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何止是不对劲，简直是太邪门了，虽然我们是从市郊往市区走，但是一路上的感觉却是从市区驶了出来，这里已经不能用一片废墟形容，说是一片荒野也绝不过分，如果这里曾经真的是城，那也是覆灭后的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