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强别院。
这么多年,梁胜虽然积累了大量财富,可是住的地方却一直没换,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住的宅院的确是豪宅,可是对比于梁强的宅院,就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
二叔终身未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难道就不会觉得越发孤单吗?
难以理解。
梁胜心中腹诽一句,而后就扶着梁强跟在他的管家后面,足足走过四进院子才最终到达后院。
等到梁强进了屋子坐下,缓了一口气,这才看着梁胜一脸笑意说道:“刚才看你好像蛮喜欢我的宅院,不如等我走后,就把这宅子留给你?”
听到这话,梁胜自然知晓自己刚才诧异的表情已经全被对方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道:
“二叔,你这宅子太大,我可不像你有那么大福气,可以镇的住这里的风水,所以你一片好心,侄儿只能拒绝了。”
“你这小子,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谨慎!”
梁强听到这,不由笑骂一句,他当然知道梁胜为什么如此直截了当拒绝自己。
他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再次感叹。若是梁胜有武道天赋,今日梁家家主还真的不一定是谁。
不过这种念头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谁让他们出生在梁家,却是一个武道废物呢?
“行了,你这小子太油,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到时候恐怕也就留下了这一堆黄白之物,你若有兴趣,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留给你。”
梁胜听到这并没有答应,冷静至极,直接反问道:“二叔,如果我接受你这些东西,条件又是什么?”
听到这,梁强心中不由点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梁胜此刻越谨慎,他就越是放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二叔我虽然一生未娶,留恋风尘俗世,但临了的时候,却也欠下一笔债。”
原来几年前,梁强那时候身体还没有完全垮,也算得上老当益壮,却遇到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寡妇。
这寡妇对梁强可谓是体贴至极,可是梁强这一生看过太多,自己忌惮梁家这个大染缸,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娶这个寡妇。
他一直把这寡妇养在外室,前几年还有了一个女儿,这件事保密做的极好,直到现在还没人知晓。
“二叔,伱的意思是我接受你的财产,条件就是让我帮忙照看这对母女俩?”
梁强听到他这话摇摇头,“不是,你二叔哪里会这么糊涂,若是如此你肯定不会答应。
毕竟你我是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留这么大的麻烦?
但同样因为如此,我越发觉得把此事托付给你才最安心,这对母女我已经留够钱财,过个普通舒心日子完全足够。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希望万一她们出现问题的时候,如果不会让你为难,你就出手帮一把。
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危险,或者没有把握,你也不用冒险,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把我的财物全部都留给你。
当然,到时我会把这些都换成银票,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所以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梁胜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梁强见此眼神一暗。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就听到梁胜开口说道:“二叔,我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但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帮我就会帮一把。”
听到这,梁强猛地抬头,脸上表情惊诧至极,而后他才一脸欣慰:“那二叔就代她们娘俩谢谢你了。”
而后梁强就把母女俩的情况,全部告诉梁胜,他也再无其他要求,所以梁胜又坐了一会儿,就直接告辞离开。
梁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表情木讷,一时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着什么。
最后才听到梁强喃喃自语,“我们果真是同一类人,不过你比我更狠,这样也好,不然我们这种废物生在梁家,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啊?”
……
一个月后。梁强去世,
他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在他的老管家禀报梁家之后,他的葬礼自有梁家人负责。
而梁家人对此也是表现的踊跃至极,毕竟这不但只是操持梁家支脉子弟的葬礼,还可以统计梁强留下的遗产。
梁胜对此并没有太过关注,不过在葬礼上,他看到主持法事的竟然是金山寺僧众,略微有些好奇。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等到他看着梁强入殓,好似安睡了一般,心中却不自禁有些苦闷。
毕竟这十六年来,诺大梁家,也许唯一关心过他的,也就是这个二叔了。
当晚,梁胜没有去宜春楼勾栏听曲,等到夜深人静,却偷偷从房间跳了出去。
毕竟答应过自己二叔,也应该去看一看那未曾见面的婶子娘俩儿,也算告慰二叔在天之灵。
以他后天七重武道上品境界,在深夜之中,巡逻城卫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不过他一路依旧小心谨慎,不多时就来到了城南,认准了方向之后,就越上屋顶往目的地而去。
此刻一个普通的民宅之内,大堂之中还有年不到三十女人正在烧着纸钱,脸上还留有泪痕,而内屋中有个小姑娘正在酣睡。
梁胜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忍不住感叹二叔这一生也算留了念想。
不过二叔这老牛吃嫩草的本事,让人有些不知如何评价。
这母女也算是有良心的,既然如此,以后如若只是举手之劳,自己就搭一把手。
他想到梁强也算富贵一生,可临了却也略显悲苦,心中越发坚定了修炼长生的念头。
就在他准备悄悄折返的时候,耳朵突然一动,整个人彻底伏低贴紧屋顶。
下一刻,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悄悄摸进女人的屋子,屋顶之上梁胜立刻紧张起来。
难道二叔包养外室的秘密暴露了?
可是下一刻,梁胜看着屋内的情况却是目瞪口呆,差点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是个男人,还是个光头,梁胜还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他就知道自己何时见过对方。
这不是今天主持二叔法事的金山寺僧侣中的一个吗?
而自己这个便宜二婶突然跪在这和尚面前,眼中满是崇拜,口称尊者,眼中恰似一汪春水。
二叔,你貌似被人戴绿帽了啊!
更让梁胜气愤的还是自己,为何要心软,操心别人的事,要不是这一次机缘巧合,以后暴露了自己怎么办?
切记,以后千万不能再发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