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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剑放开气息,环绕着唐家旧址周围微微一震。
流动的气息震荡间,无数的人影在黑暗中现出身形。
相互之间望了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尴尬。大概都是心里有数的。
“既然要谈条件,那就一起出来谈好了。”
不过都是一帮着重利益的家伙。你们与田家,只不过是少了亲自动手的差距罢了。
唐剑心中不屑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落英城马家,愿意担保你的安危,同时愿意拿出5000上品灵玉以供唐公子日后修炼之途。”
几十号人还在眼神穿梭,互对暗号,颇有前人袖里乾坤的几分色彩。已经有一名华贵绢丝男子上前一步,开口道。
听他话语,还是落英城本地人。换句话说,也算是唐家的邻居了。
这一开口,立刻炸开了锅。一堆人指着他骂骂咧咧,痛斥他不守信用,想要内卷。
当然,骂归骂,亏是不能吃的。
唐剑还没开口,立刻就有另一个人出声喊道
“康恩城李家,愿出十双上品宝器,同时愿意出面担保,你的安危。”
一众人短暂的沉默了些,一阵整齐的倒吸冷气之声。
器物之分,自恒古以后,分有凡器,灵器,宝器,圣器,神器之别。凡器便是精铁所铸寻常世间的利器。
灵器,便有了需要灵气启动的先决条件。分为上中下三品,根据灵气的用法和需求区分。一般王阶以下,有一件灵器,行走都会轻松许多。轩辕勿在铭城举办的拍卖上,便都是以灵器为主。
而宝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规格,拥有一套完整的体系流程。对灵气的要求,也更加严苛。上品宝器,能够引动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神通了。
这么说吧,一个王阶手里有个宝器,基本可以在同阶横着走了。
一口价出10个上品宝器,就算其中可能有一些功能性的宝器凑数,也差不多相当于一半身家了。
唐剑也是心中一惊,显然,他还是低估了水幕天华的价值。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士林,你这么挥霍不怕回去你老子打你板子?”有人愤愤问道。
“你管不着。”开价的李家之人是个年轻小子,一身黑衣,叉腰道。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泰兴城刘家,愿意担保你的安危,同时出三颗朝圣丹。换一个水幕天华。”
又是一阵齐齐的冷气声。
何谓朝圣?民谓之君,修行者谓之王。如果说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地,那么王阶与修行者之间的差距也等同于此。
王阶之下,皆为蝼蚁,并非说说而已。
人的体质,在到达将阶之后,已经到了巅峰。后续修行,需要有自己的法诀,控制灵气运转。而且之后每提升阶级,都需要自身的感悟,尤其是帅阶与王阶,之间更是隔了一层天堑。不能理解王阶的意境,终生无法跨越王阶的绝对不在少数。跨过王阶,之后一片坦途,而跨不过去。。。
但是,在上古枢机图都几乎失传的今天,想要感应天人,明悟物质,何其困难?所以便有了朝圣丹的出现。
这种丹药,会让你短时间内,迅速进入天人感应之态,让你更加容易理解王阶的意境。
虽然成功率也不高,但比起什么都不做。这种丹药的成功率,足足提高了四成。这种丹药,几乎就是世家之间,保值品的代名词,各家各户,无不是抢破了头。
越来越有意思了。
唐剑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的嘴脸。
“我愿以家族不传之绝学想换。”
“愿以皇阶法诀相换。”
“愿以一处洞天福地相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唐剑都有些惊愕了。好家伙,原来修行竟然有这么多延伸的道路吗?
钱,器,药,法,地。甚至还有更多他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让他眼界大开,真不愧是世家,花里胡哨的东西还真不少。
“够了!”忽然一声怒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目光看去,却是最先出去的青衫男子,脸色难看,低喝了一声。
他不得不喝,因为照众人这么卷下去,怕是一会一个小家族都要送进去了。
“他明显在让你们哄抬价格,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吗?当然看出来了。没人是傻子。
但所有人都抱着这种心理,万一我慢了一步,真让你得手了,那我不是亏死了?
说完,他又看向站在火堆之后,一副看戏模样的唐剑,冷笑道。
“唐公子空手套白狼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水幕天华还不在你手中呢,就如此挑价。若是真拿到了水幕天华,那还得了?”
唐剑摊摊手,道
“若是真拿到了水幕天华,你们也不会在这扮作闹市,吵闹不休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青衫男子哼了一声,道
“我们早就猜到如此。所以之后我们会共同商议一个决策,达成共识。你想挑谁,随便你。”
“那肯定不会挑你的。”唐剑耸耸肩,随口道。
青衫男子面色一冷,笑道
“好胆。”
“好不好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作为明天的主角。起码今晚,我应该不会有事的把。”唐剑环视众人一眼,道
“你们有谁打算出手吗?”
见众人沉默,他呵呵一笑。
“没人出手的话,那,我走了?”
说完,他一甩袍袖,转过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众人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里,没有阻拦。眼珠子微微一转,各自谋划着某种意图。
四面镂空,空旷无垠的一处大殿内,无数种满了缤纷艳丽的花藤的梁柱。
大殿正中,一片花海编织的花篮中。一个艳丽无双的女人正躺在花篮中,眼眸微闭。
高高在上的花篮下,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说吧。他说什么了。”
女人声音轻吟,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诱惑。
“尽管说便是,我不会怪罪你的。”
老头低埋着头,身下已经湿了一片,汗水淋淋,头磕的如同捣蒜,就是不肯说一个字。
“嗯?”
察觉到女人已经有一丝不耐,老头脸色吓得腊白,忙不迭的结结巴巴着道
“他说,他说,木元是条母狗。”
说完,老头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显然是吓得有些脱力了。
“哦。”女人轻轻哦了声。
好半晌,都没见女人有其他的动静,老头紧张的目光悄悄看过来,充满了诧异。
“你以为我会生气?”女人轻轻的笑了一声,神情不见丝毫恼怒。
“跟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计较这么多。若是朱清说这句话,或许我还会恼怒一些。”
“倒是石家再次派人前去试探,看来,是没把我的话放到心里去啊。”
老头连忙爬起,跪在地上死命的磕头,也不言语。
“算了。”女人挥挥手,老头这才敢停下,苍老的面孔上,已经磕的血肉模糊。
他可不敢用灵气护住身体!
“质子之事,先搁浅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老头想了想,道
“有个十年前被灭门的世家遗孤回来了。当然,这不算什么。只不过,听说,他手里有一颗水幕天华。。”
“哦。”女人轻轻哦了一声,轻易的看穿了他的意图。
“你想争便争吧。别闹得太大。争不到也无所谓,那个地方,不去也罢。”
“就好像是他随手一丢的垃圾,然后倨傲的跟你们说,这是宝贝,快去捡吧。让我很不爽。”
“所以我不会舔着脸去做这些事的。你们自己把握。”
老头恭敬的点点头,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