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尼尔落斯的故事倒也不多，也没有什么弟弟妹妹什么的，就是一个孤儿，被丢在垃圾堆，因为怜悯被救了下来。

    混迹在垃圾堆里几年，见惯了人情冷暖，后来被神会的人选中，带回去养育，培养，健康的长大。

    只不过他始终心心念念幼年时照顾他的底层，偶尔也会回来看一看，他是一步步看着生活在底层的人是如何被剥削，被欺压的，尤其是一些贵族的所作所为，更是残忍，将人命当玩具，最后只需一些罚款完事。

    可是神会建立的宗旨，只是为了对付潜藏的恶魔，拯救信徒。至于贫民与贵族的纠纷，他们不管，也管不了。因为神会一旦插手政治，就会被权利警惕。而且神权赋予他们的能力，也不允许他们对普通人下手。

    尼尔落斯只能忍着，直到有一次，他最重要的一个人，将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老妪，百病缠身，各处乞求药物无果，最终病死时。他终于忍不了了，埋葬老妪的当晚，杀了开设药铺背后主事人共计十三个贵族。

    既然光明磊落的行为会受到约束，那就在黑暗中释放自有，行驶自己的正义。

    “所以，你堕落了？”林希回想起他身上的黑色气息，若有所思。

    “谈不上堕落，只是神灵赋予我的力量被污染了而已。”

    职业者的道路都是沿着既定规划的路线，这样说的话，说是神灵赋予也没错。

    “他们发现了吗？”

    说到这。尼尔落斯得意的道“没有。那些人来神会找我的麻烦。可是我对神的信仰从来没有动摇。神会主教检测我的信仰纯洁完整，宣称我没有违背神的意志，不可能杀人。”

    你身上隐隐溢出的黑气，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除非你们的神是个草包，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林希暗自道。

    “既然你杀了那么多声名显赫的世家之人，一定也看透了这些人的虚伪物质了吧。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尼尔落斯期盼的道。似林希这种煅体者，在西方大陆几乎都属于凤毛麟角。如果能够加入，他们实力肯定大增。

    林希摇了摇头。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太过偏激，以偏概全。我不看好。”

    “不过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继续做你的事。我有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林希将尼尔落斯放下，转身走出黑暗的下水道。

    “我还以为你会动了恻隐之心呢。”凌素追了上来，痴痴的笑道。“如果是我刚认识的林希，也会像他一样脑袋一热就加入了呢。”

    “善良不是无穷无尽的，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善良只会伤人伤己。”林希摇头叹道。“石楚红曾经教过我的，一味地善良只会伤害你身边相信你的人。我很珍惜我身边仅有的人，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包括馨儿，包括林晚荷，也，，，包括你。”

    “变得自私起来了呢。”凌素掩嘴轻笑，心中是甜滋滋的。“不过自私的你，才更有些烟火气息，而不是遥不可及的圣人。”

    “凄惨的根本，在于资源的矛盾。这种矛盾的调和，需要宏观的调控，将资源分配平均化。而不是一味地施舍。让他们创造价值来生活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林希道。

    “为什么会想得这么清楚？”

    “因为曾经的我也和他一样的想法。对于相信，愿意信任我的人，我把他们保护的死死地，什么事都主动包揽下来，有困难也自己承担。可是他们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一味地帮助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无能，越想越偏激，就越想帮助我证明自己。一直压到最后，才发生了那种惨剧。”

    林希默然低下头，看着地面，低声道“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凌素一言不发，轻柔的拉着他的手心。两人一同向外走去。

    “等等，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尼尔落斯忽然在后面喊道。

    林希回过头，尼尔落斯已经一路小跑过来，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道“你又想做什么，说过井水不犯河水了。”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们会认可我的想法的，所以我决定给未来的队友一些投资。”尼尔落斯自信的道。

    林希来了兴趣，意外的道。“哦，那你打算怎么投资？”

    “你们不会待在城里对吧。”

    “不错，我们要从北门走，从公国北部城市去菲洛帝国西边战线。”

    尼尔落斯也不是笨人，很快意思到了什么。

    “你们想进入暗精灵地界？”

    “不错。”林希道“全境通缉，除了暗精灵地界，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了。”

    “你们去暗精灵地界要多久。”

    林希不明所以，奇怪的道“以我们的脚程，马不停蹄的话，大概要半个月。”

    “那就是了。”尼尔落斯胸有成竹的道“这座贝英城在公国南部，接壤混乱之地，所以这里算公国里比较贫瘠的了。如果这里都收到了消息，那么可以肯定，通缉你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其他各处了，等你半个月赶过去，早就有一堆整装待发的队伍等着你了。”

    “不让他们发现就是。”林希随意的道。

    “怎么不让他们发现？西部不像东部大陆，这里战乱频繁。城与城之间连接甚密，中间的荒地都是军伍驻军之所。你若走官道，必然面临官方人员盘查。就算你有隐瞒相貌之法，人家也可以捏面骨相判断。你若不走官道，驻军之间最忌讳可疑人物，一旦发现，就必然是全力出击。”

    尼尔落斯盘算了下，道“就算你体格惊人，可以从中逃出生天，但是动静已经闹出来了，根据你的动静，判断你的动向，并不算难。”

    这倒是林希没有注意到的点。和凌素在城里玩了几天，没想到对方已经缓过神来，反应的这么快。他倒是不惧怕公国明面力量的盘查，但就怕闹出动静，届时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这，我倒是没想到了。你有什么办法吗？”林希虚心问道。

    “借助神会的力量。”尼尔落斯自信的道。

    “神会？”

    “不错，西部大陆战争频繁，经常有孤寡被神会收养。因此神会势力不俗，又宣扬光明教义，不干涉政治，所以允许有着超然的权力。如果神会之人带着离开的话，是不会有人仔细盘查的。”尼尔落斯拍着胸脯道。

    “而且，我们神会的主教城留在菲洛帝国与暗精灵接壤的前线，正好可以一路送你们过去。”

    “是挺有道理。可是，”林希疑惑的道“我和神会无亲无故，它凭什么愿意帮助我呢？”

    “别忘了，我可是神会的职员。我可以申请一趟，带你们过去。”

    “你不忙你的事了？”

    “一个有潜力的盟友更有助于我们的计划。”尼尔落斯道。

    有意思。林希也升起了一丝好奇。号称宣扬光明，传播信仰的神会是怎么容纳下尼尔落斯这朵光明的奇葩的。别说没人发现，林希是不可能信的。

    正好，林希对于神会所谓的神，也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