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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殷红的血液滴落在银白的面具之上,光滑的面具没有沾染一丝痕迹,任由血珠圆润光滑的滚落,砸在地面之上。
不是雪的血,至少她还能仰着头,惊愕的看着那沙包一样大金光闪烁的拳头,梗在空中,距离她的面前仅有毫米之遥,却已经停滞不前。
两名暗精灵,一前一后,利刃边缘一排如同匹练一般的白芒气刃,一者插在肋下,一者断在势不可挡的拳锋腕处。
两只暗精灵交错并身,死死地架在花豹的拳下,不让其在前进半步!
然而暴怒的花豹即使不是正面,其冲击力量也不是两名体弱的暗精灵可以轻易承受的。
气刃之下,爆出的血浆和两名暗精灵嘴角的涓涓细流融为一处,静静的流淌下来,像是一个关不紧的水龙头。
脚下,轻风拂起,卷起一璇儿紫叶荆花。
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只是一个笑话,当两人发现无论各种技巧都不能阻挡花豹一往无前的攻势之时,只能选择正面对抗,身躯交错,抵御住了这一次爆裂的冲击。
而花豹,也受到了重创。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腋下的匕首在气刃的切割中通了个对穿,手腕更是几乎毫无知觉,几乎要断掉。
可恶。这两只蝼蚁,本来只是挠痒痒的攻击,因为凌素,居然可以对他造成了伤害!
气刃是幻境的攻击,可以被神魂减弱。但是匕首可是对方实打实的攻击,随着气刃的破防,可是一并捅到了花豹的痛处。
花豹全身金光猛然一阵爆发,璀璨的金光几乎遮蔽一切的色彩,冲天的气势将两只匕首以爆炸的速度弹飞而出,同时架在身前,锁住了他的动作的暗精灵也随着匕首,一起飞了出去。
爆发之后,暗淡了几分的光芒,重重的锤在了雪的面具之上。
“噗。”雪性感诱人的娇躯狠狠一震,面具之下,溢出了无数的血迹,一口气飞出了好远。
怎么说,花豹也是几通爆发。再有那种无法理解的破坏力,他就不叫花豹,可以改名做战神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拳锋也是重逾山岳,不是一个纯依靠速度为手段的暗精灵可以承受的。
蝰蛇一直在冷眼旁观,只是心中开始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道自己猜错了?为什么凌素没有出手?是真的穷途末路?还是完全不在乎了?亦或者。。。
蝰蛇想不明白,他觉得,凌素不是一个引颈就戮的人。如果不想死,只要一开始就不动就根本没有后面的事。不管他和花豹怎么合作,最后也一定会反目成仇的,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渔翁得利。可是没有,她出手了,虽然看似布置的很完善,但其实非常仓促。让自己和花豹不知不觉的死拼一记,确实是点睛之笔,他和花豹的战斗力至少损失了五成以上,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即使是受伤的他和花豹也一样可以主宰全场。
那么,是什么迫使凌素出手的。
那个暗精灵小姑娘。
既然为了那个小姑娘主动出手,那么就没有理由任由她现在生死垂危置之不理。
总不能真的只依靠那两名暗精灵吧。
忽然,蝰蛇目光一动,眼角的余光似乎发现了一个蠕动的影子。
原来如此。
一击爆发,让花豹仅剩不多的气势又降下了一截,不得不停下来喘匀气息,眼角忽然一条,就见到花雨飘零,随风微摆,点点寒光如迢迢星云,竟是被他震飞出去的花和风,又含怒袭来。
雪虽然未死,但情况已经极为糟糕。对此,风花皆是内疚不已,更是彻底动了肝火,风声萧萧黄花昨日,寒光之中,已然是有进无退。
花豹的体力已经见底,别说没有那匕首上的气刃,就只凭两人的力量已经足以伤到他了。不过他也是暴戾的脾气,不进反退,反身迎了上去,同时哈哈大笑。
“你们想死斗,我便陪你们死斗,论起癫狂,谁与我俱?”
风花之中,一时间掀起了无数血雨。
其中风花自不必说,凭借灵巧诡异的身法,每一秒都会在花豹身上留下几十道细若娥媚的肠口。而癫狂的花豹大开大合,丝毫不在意消耗,每一拳笼罩范围都无限放大,灵巧的身法只能让风花尽可能的避开要害,想要躲开,是决计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花豹的血肉之力确实恐怖,不愧是妖兽明面上的老大,即使接连受创,面对可以重创皇阶的风和花合攻,也是丝毫不落下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仅没有让这只野兽消沉,反而更加的疯魔狂暴,无所顾忌。
就在这时,一道幽绿的毒雾悄然靠近战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就在花豹被风花合力一击,震退半步之际,猛然出现,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绿爪直捅花豹背后。
花豹正全心全意对付眼前的风花,冷不丁感到身后的恶风,心中大惊之色,可是已经晚了,背后突击太过突然了。他不是战场新人,自然一直有留意身后,可是如今却毫无察觉,如果是隐蔽高手倒也就罢了。可是花豹瞪大了眼睛看着透胸而过的利爪,只觉得气息逆流,脑中充血几乎要爆开一样。
“苟鬣!”
不解,暴怒,怨恨,羞辱,不甘,种种的情绪融为一处,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凌素,又是你!
如果不是凌素操纵幻境隐匿了苟鬣的踪迹,就凭苟鬣身上的臭味,隔着老远他就发现了!
凌素,什么时候和苟鬣勾搭上的?
这个疑问再也得不到了答案。满心的不甘,最终在无数的血肉之中飞散。
“嘿嘿,对不起了,花老大。”偷袭得逞,苟鬣毫无愧色,面对目光惊讶而又鄙夷的风花二人,嘿嘿一笑,瞬间逃遁出数米之外,利爪一挥,空无的空间顿时被他划到了一个门户,掂了掂手中的七彩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花老大你不懂啊。你全盛时期,自然没人敢违抗你,可是你已经强弩之末,还要身怀重宝,匹夫无罪,怀壁自罪的道理你也不懂。”
说着,就要钻出门户。
“凌素答应我的,只要干掉你。我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幻境。到时候天高海阔,何处不可去得?”
苟鬣很自信,因为凌素的目标不在圣龙之血,只是要确保暗精灵的安全而已。那么他和凌素就有了公平合作的可能。
不是他无条件的信任凌素。而是审时度势,凌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一个尚有战力的自己。当然最主要的,如果圣龙之血在花豹手中,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
而只要凌素兑现承诺,他大可以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管他去球。
如今,打一个出其不意,皆大欢喜,只要一步踏出,就可以告别这个鬼地方,开启强大的一生。
然而,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脑后响起。
“匹夫无罪,怀壁自罪,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啊。”
苟鬣得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惊慌的尖叫刚刚出口,就永远的停在了喉咙内。
一截布满了黑色鳞片的尾巴,像是一根巨刺,贯穿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