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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曾经消耗过精血，所以凌素很清楚精血的重要，流失的越多，身体素质就越孱弱，负担越重，最终像她一样，不堪重负，死无葬身之地。

    她有石书庇佑，但不代表林希也有。

    所以，她不会任由林希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了。

    对，她双标了。她可以任性的用精血开路，却不允许林希损耗精血，哪怕是救她。

    她就这么愤怒的盯着他，试图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不想后者毫无所觉，反而温和的一笑，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意。

    “正好，你已经察觉了也好。我和圣龙之威的碰撞，是持久消耗的，我的精血和被磨损了威势的圣龙之血，都是无主之物，是最精纯的血肉力量，正好需要你的整合。”

    他说的风轻云淡，又理所当然。好像不断消耗精血的不是他一般。

    只不过，对于本就不让他这样做的凌素来说，就像是点燃了怒火的柴禾一样。尤其是，还持久消耗？

    凌素精致的眉头一跳，这是她暴怒的前兆。

    良久，没有说话，长长的叹了一声，凌素道

    “够了，收回去，不用再消耗精血了。”

    “那怎么行，圣龙之威根本没有消耗多少，还早着呢。”

    凌素烦躁的吼道“我有办法应对的，不需要你！”

    她的形象和以往如水一般的柔情判若两人，发丝凌乱。但恰恰是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却又更让人感到温情。

    形象从来不是一个人性格的表述，心灵才是。

    林希平静的摇了摇头，不是他没有多少情绪，而是下达了决心之后，已经可以预见什么样的结果，他已经有了觉悟。

    “你有应对办法？也就不会让圣龙之血短短时间，将你的生机破坏殆尽了。游走在你血脉之中，我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你的状态。”

    “呵，原来是借着这种方法轻薄我。我倒是看错你了。”凌素脸上冷若冰霜，不加掩饰的鄙夷。“yin魔，离我远点，别逼我动手。”

    有了觉悟之后，林希发现自己出奇的冷静，不咸不淡的微笑道“动手就是，反正你现在打不过我，就当我强迫你的吧。”

    对于几近耍无赖的林希，凌素一阵泄气。平常总是骑在小家伙头上作威作福，如今形势逆转，才明白小家伙的无奈。

    “只要圣龙之血不在控制，被消耗的圣龙之威还是会恢复过来的。”林希平静的提醒道“以你的意志为主导，尽快把消耗掉的圣龙之血以及我的精血整合控制，这也会对你有莫大的好处。”

    “我不要什么好处。”凌素滋着牙，揪着长发，怒道“对了，你如果不停下动作，我是不会引导那些血液的。就让他们慢慢恢复好了。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林希的眸子古井无波，平静的和凌素对视着。看着看着，凌素竟然不自觉的有些心虚，现在的林希，情况很古怪，不像是她平常面对的小家伙。

    不，其实还是的，只不过，很少很少，小家伙在她面前强硬起来了，寸步不退。

    注视了良久，其实不过瞬间，林希脸上平静如惜，淡淡的道

    “那就做无用功好了。”

    说罢，他自指尖挤出一滴金色的血珠，落向凌素的伤口。

    金色血珠滴落，却没有落入伤口处，而是被凌素尚且完好，光洁如玉的手心接住，紧紧的握在手中，同时一脸掘强的看着他。

    林希一言不发，一滴被接住，立刻给另一滴注入意识，挤出指尖，当然，结果还是一样的，同样被接住。

    林希依旧没说话，再次挤出一滴金色血液，凌素接住，一脸倔强。

    两人好似表演默剧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各自的动作。

    无言之中，其实代表的是两人意志的碰撞，都是认定了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谁也不会轻易服软。

    即使心疼，但是凌素还是要拒绝，哪怕现在浪费一些精血，那也比接下来可能的无穷无尽要好的多。她在用这种方法表达了她的坚持。

    至于林希。。。

    这就是一个比拼耐心的过程。只不过凌素很快就发现，林希的耐心丝毫不比她来的差，除了连肌肤都开始褪去血色的变化，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最终凌素招架不住了，不是她失去了耐心，而是手中每一滴精血带蕴含着林希的意识，各个都在挣脱，而她还那么孱弱，终于控制不住，手心一挣，一滴滴金色血液飞了出去。

    正如林希说的那样，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是实力问题。

    凌素一咬银牙，就要去接，冷不丁的被一只苍白如滞的手握住了手腕。

    这只手没了昔日的温暖，变得冰冷，松软的皮肤下，骨头咯的手疼，却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扣紧了她的手腕。

    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色血液从她伤口各处飞入，卷入血脉之中。

    气海中又开始了嗡嗡震天的闷响，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凌素也能猜测到自己被当作气海的战场中，两只上古大妖最直观的战斗画面。

    “放开。”凌素微微皱眉，一脸厌恶。“就算强迫我又如何，反正我是不会去引导那些血液的。”

    默剧有了声音，就像是打破了某种诡异的旋律。林希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的性格看似柔软，其实最是执拗。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凌素冷笑。“既然如此，你还要做这些无用功？”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怎么和你争。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嘴硬心软，你有自己的办法诠释自己的善良。所以我也就乐呵呵的，什么都不管，认怂，软弱。”

    不等凌素说些什么，林希接着又道

    “可是你知道吗？当你如同死人一般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以为你死了。那一刻，我真的疯了，我想杀人，我想自我毁灭！”

    “我终于明白，我对你并不是表面那般毫不在意。”

    “尤其是得知你落得这个下场的原因后。我在悲痛之余，更是生出了沉重的负罪感。”

    林希平静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极力掩饰的哽咽。

    “我真的，真的，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换位思考，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这让我更加惭愧。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口问问你。我想问你，我一定要问你‘为什么？我配吗？’”

    “这个问题憋的我要疯了，如果不是凤九告诉我，你还有挽救的机会，我真的会疯的。”

    “我问了你，虽然以一种玩笑的语气。你说你也不知道，你明明不知道，但是哪怕到现在为止，你都在为我着想。”

    他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可是我想知道，我想的要发疯，也想不出来。我就像那些负心汉一样，做错了事，却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理由。也是给我自己一个理由。给我一个可以让你感受到的，不负痴心的理由。过去已经不可考究，那就开始为了这个理由努力吧。就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这一次，我不会软弱，也不会退缩。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知道你的执拗，但我也有我的倔强。你尽可以选择消极。但不会影响我分毫。”

    “我会用尽全力，最后一丝意识，去做这件事。不论结果。”

    凌素怔怔的看着林希，看着他俊逸非凡的五官，点点细纹，都写满了坚定。忽然觉得那冰冷硌人的手柔软温暖如初。

    林希轻轻的松开了手。

    “不是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步的。给我一个，可以让你欣然无憾的理由，好吗。”

    “就退一步，好吗。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