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幽华光芒的门户洞开的一瞬间，馨儿和林希同时一个激灵，神识回体，从那种不可言说的曼妙之中清醒过来。

    晶莹细密的汗珠星星点点，挂在绯红如烟的每一寸肌肤之上，馨儿目光闪躲，又总是忍不住悄悄透过发梢，投来一撇。

    只不过林希却不懂风情，来自气海白玉京中强大的杀意让他的一瞬间求生欲拉满，对门户的兴趣反而更大一些。

    “馨儿，你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打开这扇门户吗。有什么讲究？”

    馨儿也很快调整好情绪，心态平缓，解释道。“那位龙前辈说，这里就是我们轩辕家老祖沉睡之所。我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唤醒他。”

    关于龙前辈，林希已经暗中问过百晓生，得到的答案是不认识，不熟，勿cue。具百晓生凤九的估计，这条圣龙在凤九名声大作时应该还只是小龙而已，他们并没有接触过照面。

    而轩辕家老祖。林希意识闪烁了一下，脱口而出。

    “轩辕破？”

    “嗯。你笑什么？”馨儿发现林希忽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忍不住问道。

    “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还用那位老祖的名誉发誓来着。”

    初见时酸酸甜甜的回忆纷至沓来，馨儿想到此处，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几分缅怀几分美好。

    “我想起来了，还不是你逼着我发誓的。”

    “你当时用轩辕破名誉发誓来着，也不知道你们老祖会不会晚节不保了。”

    林希毫不在意的吃了馨儿轻轻的一拳，笑道。“走吧，去看看那位老祖，传说中四王天之一，有着人皇之名的轩辕破是什么模样。”

    馨儿任由他拉着，脸色微红，声若蚊蝇的嗯了一声。

    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踏入了幽华门户之中。

    而他们身后，邪异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没入了桑槐树下的每一寸空间之中。却是又被以封印之法镇压住了。

    进入幽华门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静室，林希心中微动，天子望气的观测下，将一切灵气的波动尽收眼底。

    “看来这里并非具体存在的空间，而是一段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馨儿奇怪的道。“意识不是虚无渺茫的吗，怎么会有实物。”

    林希摇了摇头，道“意识包裹着灵气也就成了实物的投影，看来你估计要失望了。这里既然是意识，那么也就说明，轩辕勿并不在此。或许他在这里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老朋友，我已经忘却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很远很远，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面了，想不到你的感官依旧如此敏锐。”

    一个垂暮苍老的声音自静室外传来，随即，一个全身笼罩在黑白混沌光影中的人影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水面，扩散出一道道波纹，随着波纹的靠近，人影也靠近了过来。

    林希感觉到体内蠢蠢欲动的心思，轻轻拨开手，示意馨儿暂且退至一边，下一刻，神色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久远，永恒了起来。

    “轩辕破，这是你留下的真影分身啊。残留了你四分之一的神魂。难怪能够保留你之前的力量。”

    强者意念强大，一念即可为一身，分身之法数不胜数。可是真影分身，却是从神魂中分割下来的，和主体连接，承载本体完整力量的同时，也会同步记忆感官，一旦受伤，神魂也会影响到本体。

    “老朋友，我们有多久未见了。”

    这个混沌影子和其他人不一样，看见林希的瞬间，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息，就让他肯定了林希的身份。

    而作为尊重，凤九主动的占据了身体主动和他对话。

    “一万年了。”

    凤九说这话的同时，口气不咸不淡，接着又补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我也在轮回中挣扎了一万年。”

    “一万年了。你和帝尊之间的仇恨还没有放下吗。”模糊的影子似乎想苦口婆心的劝说什么。

    凤九很少见的轻蔑冷笑一声。

    “我的血海深仇不提。你问问他自己，能放下吗？要是放不下，我和他之间，你死我活，只能存在一个。”

    “那件事，是个误会。你应该清楚，幕后都有谁的影子。”

    “是误会，但是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了。”凤九哼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听你意思，那家伙果然还活着对吧。”

    混沌的影子没有过多的思考，便坦然道。“不错。不过这么久如何了，我也不知。毁灭法则毕竟是唯二的本源法则，被凤凰涅槃火焚身，帝尊体内规则零落，依靠神庭在背后才得以苟延残喘，想办法去除毁灭法则的影响。”

    “这个世间，能驾驭凤凰涅槃火的只有你了。如果你能提供火灵为帝尊疗伤。或许这是主动化解恩怨的机会。”

    凤九冷笑一声，双手环胸而抱。

    “我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圣人了。指望我救他，哼。”

    “你会的。”混沌的影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声音无比的坚定。顺着他的目光，凤九看见了一边不明所以的馨儿。

    “听说过卖女求荣的，你这卖玄孙女还真是头一回。喜欢这个女孩的只是我的一个分魂罢了。不会以为这个就能束缚住我吧。”

    “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以你两神魂间的差距，所谓的分魂，只是你逃避的借口而已。你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用了分魂的借口。”

    “不要说的你多了解我一样。”凤九冷着脸转过身去，不屑一顾。

    当然指望一个馨儿想换凤栖炎的血海深仇，轩辕破也没这么天真。哪怕当年那只荷花妖也没有扑灭他满腔怒火，何况现在的馨儿？

    但是有一点不会错的，凤栖炎的分魂，他自欺欺人的自我找到了新的牵挂，正是因为曾经失去，所以才会更加珍惜。也因为凤青梧的期望，所以他也会学着放下。

    这是一场大劫，能不能度过，就在他还有帝尊，这两个曾经纵横天下的一念之间。

    而轩辕破要做的，就是帮助他们铺好归来的道路。

    “你和帝尊的恩怨前尘，留给你们解决吧。我也要完成我的任务了。”

    说罢，混沌的身影摊开手，一颗蔚蓝的犹如眼泪一般的晶石漂浮在手心。

    “蓬莱洲，神庭七十二宫，最后的赌注。我就在那里，帝尊也在那里。怎么做，如何做，全凭你。”

    晶石缓缓的漂浮至凤九面前，凤九接过晶石，神色阴晴不定。

    他已经明白了。难怪早有东海蓬莱仙洲的传言，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踏足过。原来，是少了关键的钥匙。所谓最后的赌注，神庭当年汇聚天下灵气，其资源何其丰盛，哪怕最后神界破碎，散落在凡间的也不足一半之数。

    如果说，朱清借了万年气数，便是等待此刻厚积薄发。那么神庭之内，可能就藏着玄元另外万年的气数，甚至可能更多。

    神庭破碎，真正的强者死的死伤的伤，被异族步步紧逼是迟早的事。所以神帝早就做了准备。

    那着这颗眼泪晶石，就能找到神庭，找到被神帝藏起来的最后的赌注。同时，也要和神帝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