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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牧针对的并不是石家，所以对于石家所做的事，知之不多也无可厚非。”

    “何况，我也不是暗牧的人，对于他们的运行体系，不便插手。”

    李准悠哉悠哉的坐在精贵的椅背上，不紧不慢的品着杯中香茗。杯中清澈的茶水轻柔而舒缓的泛起涟漪，荡漾在每一分腾腾散去的热气之间，似曲声悠扬，舞步翩翩。

    “看来千幻身体内对于水法则的了解让你受益不菲”面对李准这样的老狐狸，林希不太成熟的性格很容易暴露出破绽，所以自然是交给凤九应付的。

    “对立法则的平衡始终是世纪性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没有那么简单的。”李准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始终都是那副平淡的模样。

    对于回廊五层的异常，他发现的也不算晚，却仍然没有任何慌张的感觉。

    “外空间而已，灵气的洪流刚好成为打磨。让我更容易踏上那条路。”

    “然而外空间可怕的不是灵气，而是看不见尽头的孤独。和薇娅不同，她虽然孤独，却始终有自己的坚持，所以她虽然孤独，却不迷茫。而断了一切的孤独，所作所为都没有了意义。”凤九老练的说道。

    李准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你应该知道，我的牵挂，早就消失在了几万年前，现在的我，和在外空间中又有什么分别？”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吗。”凤九突然问道。

    李准神情忽然一怔，连杯中漾动的茶水都好像停止了下来。

    灵气的境界有神级一说，但是那并不是神，或者说，不能算神。真正的神，严格意义上，起码应该是拥有神格的他们，哪怕这个神格是量产虚假的。

    但他们也不是神，开辟自己神界的死神，魔龙，甚至神帝也不是神，只是比较厉害的存在而已。

    真正拥有自己的世界，孕育新生，孕育规则，这是个传说，他们被称为真神。但李准明白，凤九说的也不是这个神。

    “我曾游历于凡俗之间，凡夫俗子对于鬼神一说，讳莫如深。而我在听说他们对鬼神描述后又觉得啼笑皆非。在他们口中，鬼神的实力，也就和我们理解的王阶差不多。居然就沾上了鬼神二字。”

    凤九忽然好像聊天一样讲起了故事，李准微微一怔，没有表态，静静倾听。

    “即便我展示了远比他们认知强大的实力，他们也不认为我是鬼神，只是当作非常厉害的存在。所以我很好奇，他们口中的鬼神到底是什么。”

    “后来呢。”李准好像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后来，我在他们的民俗活动中，看见他们都带着无用的纸，放在一个个山头前烧掉。我才知道，那个东西，叫做坟。”

    “我看见有许多人，在不同的坟前，倾诉，发泄，尊敬。我才知道，那些所谓的鬼神，就是被他们埋在了地下的生灵。从实际来说，明明土地下方已经只剩下一堆肥料而已。可是他们始终认为这些人还生活在他们中间。”

    “被他们埋下的人，有的是他们父母，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师友。凡是有联系的，都会放在心上。他们每年总会有那么几天站在坟前倾诉，有缅怀，有释怀，有畅想，有遗憾。对于他们来说，鬼神存不存在不要紧，这却是让他们敬畏，并继续前行下去的动力。”

    看见李准忽然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凤九话锋一转，接着道。

    “凡人尚且如此，何况我们呢。李准，存在的意义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你又站在这里了呢。”

    “那些逝去之人让我们留下的承诺，才是我们最珍贵的记忆。”

    李准放下茶盏，低眉顺目，无序的在桌案上敲着。

    “那又如何，大人，拥有记忆的并不是我一个而已。”

    “所以我在积极的寻求对策，而你却想用这个来作为要挟我的条件。”

    “大人。有句话你说对了，正是因为我对她的承诺，所以我现在才需要不择手段的和你谈条件，没有直接趁人之危，已经是我曾经作为星斗的风度了。”

    被反将一军，凤九愣了愣，不等反驳，李准接着又道。

    “轩辕不晓看不起天残商盟，因为他背后是轩辕世家。我同样也看不起小偷小摸的天残商盟，可是他们背后之人却比我强大。究其根本，在于我缺少了背后的力量啊。”

    “不过，沐雪儿，我可以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也不用任何条件。”

    凤九已经在思考怎么梳理接下来的语言了，忽然听见最后一句，顿时不可置信的侧了侧耳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像你说的，这个难题是我们共同面对的，用这个作要挟确实无耻了些。所以，当作提前的感谢，沐雪儿就还给你们好了。”

    “反正这也是暗牧和天残商盟之间的间隙。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好了。”

    李准脸上挂着富有深意的微笑。凤九从这个微笑中读出了一些老狐狸的味道。

    “不用顾及他们的想法？”

    “我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人的说法，当年还有流言说我已经成了千幻的傀儡，我不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罢，李准一招手，只见房中，本来应该是放置屏风装饰的背后，忽然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沐雪儿，全须全尾，李准果然没有动任何手脚。

    从某些方面来说，李准确实担当起天魁星斗一职，正直磊落，不会在暗中搞小动作。至于蛇王岛那一次，纯粹是因为和千幻的纠缠中意识混乱，连本我都分不清，何谈其他？

    但如果因此就把他当作傻白甜，也只能后果自负了。

    千幻的行为可少不了他顺水推舟的迁就。

    刚刚走出来的沐雪儿杏仁一样的眼尾中似乎有一些湿润，咬着红唇，良久道。“这一次，我记下了，会报答给你的。”

    凤九不想理会林希的那些破事，波澜不惊的摆摆手。“随便你好了。”

    “如果真有这个心，不如现在就联系天残商盟，从外面解决这个危机。”

    谈起正事，沐雪儿也正经了神色，试着用了几种联系方式后，颓然的摇了摇头。

    “出口封死，这里已经成了一块飞地，无法和其他空间联系上。”

    “既然大人提起，自然是有办法。”李准却不像她这么悲观，而是对凤九自信满满。“我也很好奇，大人有什么手段，能将信息传递出去呢。”

    沐雪儿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她被俘之后，也尝试过联系天残商盟，始终联系不到。因此凤九和李准的说辞，让她以为只是为了交换她的自由所以胡说的，难不成，林希真的有办法？

    “傀儡玉听说过吗。”凤九道。

    沐雪儿茫然，李准则是点点头。“如雷贯耳。”

    “但，就算是傀儡玉，也无法隔断空间进行联系。空间就像是介质，断开空间就像断开连接一样。”

    “可我之前联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