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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与我皆是一路。为了唤醒帝君而来,我们算得上志同道合。”
杨红川站出来后,毫不避讳自己身份,坦言道。
“所以一路以来,我都不需要站出来,只要跟随你们安排便好。我不需要那些无谓的恭维,只要我们目标一致,我都可以慢慢在背后协助你们。”
“只不过眼下之局,我非要出面不可了。”
苏云遮出手不慢,然而也已经是大局已定,无论老祖,还是李准,都已经接近残废状态。除了被老祖们拼命护下来的世家弟子还算完好,但是就算完好又如何,现在总不能依靠这些初出茅庐的弟子决定胜局吧。
“久闻伶阮仙君高义,曾因家国破碎未能尽力而深深自责。这一路来果是如此。我等已是绝境,可怜这些弟子也受牵连。只求仙君速速带他们离开,便已感激不尽。”
杨红川,也就是苏云遮,此时揭开身份,闻言苦笑一声。
“若不是已经逼至绝路,我何至于现身?现在莫说带你们离开,就算我想脱身也没这么容易。”
为何?老祖们展开神识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不妥之处,没有任何灵气得动静,所以苏云遮何出此言?
“你们还记得来时的路吗?再走一遍就知晓了。”
出于对苏云遮的信任,老祖们对自家弟子使了个眼色,便有几名弟子小心翼翼的向后走去。
没走多远,几人就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几位老祖大惊失色,正待询问,忽然神识中捕捉到几道气息,从各个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距离出现,迎面刚好与视线交织一处。
几名弟子神情惊讶莫名,明明是并排走向出口,怎么下一刻就迎面与老祖们相撞了。
突然,电光火石间苏云遮拨动琴弦,铮铮之音如刀锋利刃,在几位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耳边听着琴声,已经身首分离。
这变化突如其然,以至于当这几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时,老祖们还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苏云遮!”
这些弟子已经是老祖们最后的希望,结果苏云遮不由分说就痛下杀手,也几乎抹去了这些老祖最后的理智,强撑着就要来一个玉石俱焚,就听苏云遮神情平淡的道。
“看清楚,他们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愤怒积蓄在老祖最后的判断之中,瞥了一眼自家弟子的尸身,只觉得悲痛无比,更加痛不欲生。
然而悲痛,怒火,在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弟子陡然化作一团清气,飘向不知名的方向之后,仿佛被冷水当头浇下,不知所措。
苏云遮秒杀这些弟子很简单,想把他们变成最原始的灵气也不难,但是想做到无声无息,当着众人的面施为而不被发现也太欺负人了。
从来没听过苏云遮还会用刺客的手段。
苏云遮方才的杀招,只是最简单的手段,简洁明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所以自家弟子是不可能化作尘烟才对。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众人的疑惑,苏云遮二话不说,就地而坐,将琴筝踩在面前,自顾自的弹奏起曲水流觞来。
流觞琴曲时有丝竹之清,时有箜篌之引,时有萧笛之远,时有钟鼓之沉。曲如流水,流过春夏秋冬,各有韵律,如神飞旷野,不饮而醉。
苏云遮不愧是琴之第一人,连凤栖炎也甘拜下风,这首曲子,哪怕以老祖的阅历身份,也忍不住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但,是不是应该分一下场合,眼下疑窦重重,身不由己,突然来一场琴曲鉴赏什么意思?
不对,这是什么。
已经有感知敏锐之人发现了什么,颤巍巍的手指在虚空一揽,无形之中仿佛扯下了一缕不存在的弦丝。
这是,琴音?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琴声从来只能通过感官听见,怎么会成为可见的弦丝被抓在手中。
虽然手中空无一物,但是只有抓取之人才有所觉,这一丝弦丝正是那优雅琴声的一部分,因为自己截取,流畅的琴声中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变奏。
先不说苏云遮这一手凝音为实是怎么做到的,单单是他将琴声化作弦丝,是为了什么?
琴音如丝,无形荡漾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之中,忽然仿佛触动了某个在无形之中的存在,弦丝波纹像是被阻碍一般向左右摊开。
而无法越过的涟漪则在虚空中相互连接起来,勾勒出一段无形的真空。
而后,这个一无所有的真空轻轻一震,如蜕皮一般将一层空间蜕了下来,露出了几个人影,正是之前走向出口的那些弟子。过了一会,只见这些弟子疑惑眨眨眼,站了起来不知所措。
针落可闻,即使看见自家弟子重新出现的激动也无法掩盖心中的震撼。
太多太多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老祖们保持着惊讶的模样,眼中几乎全是迷茫之色。
呼一日啊?我特啊都?维尔一日黑尔?
“伶阮仙君,我现在一头雾水,可以解释一下吗?”
即使是李准,也显得无知且无助,短短时间发生了太多,他需要理一理。
“很简单,我们已经处于另一个空间了。”
苏云遮先声夺人,一句话简明利害。
“什么?什么时候,空间跳跃连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是空间规则?是立月仙君?”
苏云遮不屑的摆了摆手。“若说空间造诣,立月可比这些东西精通太多了。哪怕立月也做不到完全无影无迹,因为那代表完美,天道之下,不容完美。”
“这个空间手段很粗浅,之所以毫无察觉,因为这些空间来自过去。而我们现在在未来。”
???
过去?未来?
如同禁忌的词汇突然出现在信息中,让所有人都有些大脑过载,不可多想。
“到底什么意思?请仙君明示。”
“我知道你们理解不了,我第一次听说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世界之土是天外之物,以我们的认知来推衍它的规则能力属实是乱弹琴了。我们不能理解的过去和未来就是世界之土的能力。”
“只不过不管是天外还是这里,都是在一条时空长河下,遵循时空法则,未来和过去,并不是时空流逝或者回溯。而是推衍。”
推衍?几位老祖喃喃念叨一声。
“不错,诸位可听过时空悖论?”
时空悖论当然听过,虽然离他们很遥远,但也可以作为常识补充。
“即使有人掌握时空法则,因为时空悖论的存在,也无法改变既定事实。因为时空是恒定的,所以时空法则才被称为万法之锁,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掌握时空法则就有了在时空长河行走的能力,可以回到过去穿越未来,这又形成了时空悖论。”
“所以时空长河的做法是,形成无数道类似影子的世界,根据每一件事的不同选择而分叉,回到的过去只是有时空穿梭者干涉的过去,穿越的未来也是如此。”
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苏云遮的目的不是给他们教学时空一说,而是为了陈述一件事实。
“现在的我们,就在未来时空的其中一支分叉上。”
这并不是说明他们穿越未来,而是在当前时空的基点上,正在进行着未来时空中的既定事实。
所以,承载他们的空间,是相对于他们目前状态的过去,但实际上是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个时空。
空间是现在的,而他们在未来。
这很无法理解,比之前经历的因果可能还要复杂,以老祖们的学识也差点宕机了。
“实际上这一切根本就在世界之土上。”苏云遮显然也需要好好理清思路,才能解释清楚。
“世界之土的孕育力量,并非在当前,而是在未来。世界之土自成空间,而这个空间承载的是未来的分支,就像是时空长河流逝的分支,影子时空一样。”
时空长河分支的影子也是时空长河力量的一部分,对于时空微不足道,但是一段时空的力量相对于个人是何等磅礴?
神帝通过世界之土种植气运,希望,勇气,力量总不会凭空出现,那么根源来自哪里?不错,就是未来的时空分支。
在世界之土的未来空间中,会培育出神帝想要的事实,这些事实通过一种无法描述的手段,化为世界之土孕育的力量,作为‘现在’事实的支撑。
简洁概括就是。
神帝用世界之土,窃取时空长河在未来分支时空的力量——对于时空长河本身来说不值一提的力量。
而他们现在,就是提供了现在的空间中,世界之土未来分支的一段时空。
在这段时空中演绎的事实,会成为‘现在’的力量源头。
(接下来两天回老家,而且有点卡文。发的比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