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皇答应了吗?”
喻子言好奇地向李术问道。
无论顺国使臣突然提起此事到底所为何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李赐最后的决定。
只见李术一脸为难地看向了喻子言,回道:“还没,父皇还是想要看看你自己的想法。”
说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喻子言的反应,问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当初是他提出让喻子言是否考虑一下和亲的事情,但其实他原先是并不抱任何的希望的。
毕竟喻子言对纪安的感情,他们都是有目共睹。当时纪安死后,喻子言的模样仿佛就像是天塌了似的。
喻子言虽然后来很快地便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但那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一向来沉稳冷静的喻子言的那般模样。当时候看到喻子言的模样之时,他还真害怕喻子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喻子言听了,低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看得李术都快急死了:“喂?有人在吗?我是在跟一座石像说话吗?”
怎料喻子言却不耐烦地起身将李术给驱逐出了院子:“赶紧走,别来烦我。”
“不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啊?你这是打算答应了吗?”
李术使劲地想要留下,却无奈还是被喻子言往外推着走。他也只能频频回头,急忙问道。
怎料喻子言还是没有丝毫妥协的打算,匆匆地便把李术推出了门外:“这事我自己会和父皇说明白,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去找你的夏芸吧。”
说着,就将府上的大门给紧闭了起来。
李术望着那扇大门,顿时无语了。
“这小子到底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便也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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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宫中。
曲侍卫正快步地往某个方向而去,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无比。
“公主,孙大人向梁国皇帝举荐与李言和亲之事公主可知晓?”
曲侍卫一上来便对着贺茗兰问道,全然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事情了。
刚刚他一回宫中,便听见有人在议论此事。本还以为只是大家随口说说的风言风语而已,不料在几经询问后才发现此事竟是真的?
而贺茗兰在面对曲侍卫的质问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之意,显然早就料到曲侍卫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知道。”
贺茗兰说完,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因为是我向孙大人说要嫁给李言的。”
曲侍卫瞬间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公主,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公主一气之下。。。”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贺茗兰开口打断了:“不是一气之下!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贺茗兰说完,一脸真挚地抬眼望向了曲侍卫:“我虽不太懂什么朝政之事,但至少也清楚这次的和亲对顺梁两国的重要性。又怎会那此事当儿戏?我已经仔细想过,若怎样都是要嫁,那倒不如由我来选择一个最合适的。”
而曲侍卫听了之后,不禁沉默了下来。只见他眉头紧锁,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贺茗兰都如此说了,他区区一名侍卫,又还能说得了什么呢?
面对曲侍卫的眼神,贺茗兰下意识地侧头避了开来:“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四殿下是怎么说的?”曲侍卫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问道。
贺茗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现在应该也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吧。。。”
曲侍卫听了,有些头疼地扶额叹了口气。
贺茗兰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不过梁国皇帝应是不会拒绝的。。。吧?”
“你可知宫里都在传四殿下从前还有过一个心上人?”
曲侍卫终是忍不住,对着贺茗兰问道。
怎料贺茗兰听了,却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还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那又如何?那样不正好吗?”
曲侍卫听了,却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贺茗兰话说得是很洒脱,但若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都是最好的安排,那为何又要露出如此委屈的模样。
明明都红了眼眶,却还在勉强扯起嘴角微笑。这真的是她心里真正想要的吗?
此时的贺茗兰缓缓伸手,轻轻拽起了曲侍卫的衣摆,抬头望向了他:“曲侍卫,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可曲侍卫仍旧沉默着,没有回答。
贺茗兰紧握着曲侍卫的衣摆,颗粒般的眼泪,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流下:“我真的只有你了。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的,对吧?”
曲侍卫看着贺茗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怎还忍心说出一个不字呢?
只见他眼神终是软了下来,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缓缓地松了开来,道:“只要公主还需要臣的一日,臣便会在。”
“只要还有你在我身旁,就足够了。一切就足够了。”
贺茗兰听了曲侍卫的回答,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但竟如此,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直流。
曲侍卫见了,下意识地抬手想要为贺茗兰擦去脸庞的泪水,但手伸在半空中,却又收了回来。最终也只是呆站在原地,看着贺茗兰伤心,却什么也没有做。
直到贺茗兰哭得累了,歇下了,曲侍卫才缓缓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将房门小心翼翼地关好后,抬头仰望着早已暗下来的夜空,不禁荒唐地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残酷啊,我的公主殿下。”
仿佛就连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弯月也在嘲笑着他。眼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想要挽回,却无能为力。
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才会导致今天的这个局面?也许是贺茗兰决定作为和亲公主前来和亲的时候?也许从一开始,这一切本就是个错误。
往后的日子里到底会如何发展,他早已无法预测,也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他靠在门边,缓缓地闭气了眼睛,神态看起来十分地疲惫。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