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帝国的边疆如今已是严阵以待,扎起的营帐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个集团军的都划分了休息区域,其中将军的营帐极为显眼,因为他们的营帐比寻常的营帐大一圈。
即使现在的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是一个将军,但他仍然能想起大约两年之前的那一次新军考核。
那一年的新军考核他侥幸存成为了最后一个阶段“阵亡”的家伙之一,因此被编入了精锐部队的行列,同时准许他三个月的时间与家里人准备,与家里人道别或者安排一些其他的事情。
天华帝国以武为尊,参军是一种荣耀的象征,林四的老母得知这件事情也是喜极而泣,高兴地老泪横流。当天就把每年过年才会拿出来吃的腊肉拿出来庆祝。
“娘,我还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把您病治好了我就去报道。”
“好,好,我家小四子出息了。”
林四拿到了不少钱和米,新军的待遇比天源军少一些,但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而且相当的稳定。
第二天,他就开始赶路从邻镇请来了这附近最有名的郎中,往返用了一周的时间。
如今林四是新军的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新军和天源军的区别,不过只要是一个军人,人们都是相当尊敬的,也不用担心他家再出什么情况。
林母的这场病痊愈用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林四把米和大部分钱都留到了家里,在路上也用不了多少。
对他们来说,钱财真的只是身外之物,金属罢了,各家里有片田能种东西,有头牲畜,粮食才是硬通货。
此时的林四并没有多么远大的志向,他心里只想要能吃得饱,然后给自己的老母养老送终。
“嘿,小子!”
林四入了军营之后适应相当快,一个星期就和那些将士混得相当熟络。
晚上林四和将士们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在平地上煮着肉,喝着酒,说天说地。
他们几乎都是农民出身,话题几乎都是什么那那年那那天因为天气收成不好,但是为了生计还是要努力地种地,那那天家里的鸭子呀鸡呀之类的给弄丢了,害得他们被父母一顿暴打。
有些将士已经活了几百年了,父母早就离开了他们,当兵也当了几百年,但是这些事情却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海里。
他们说着过去自己的理想,有的想要让家里的地变得更多更肥,有的想要每一顿饭都有肉吃,有的想要一大笔钱,有的想要当大将军。
说到尽兴的时候他们便用那有些破旧的碗干杯,随后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口音不尽相同,讲得官话带有浓重的地方口音平添了一番乐趣,他们也懒得改,常年的军旅生活改变了他们的外貌,唯独那口音始终改不了,昭示着他们的根,表明这他们过去曾经来自哪里。
焕阳郡里的那个小小村落过去就是林四唯一的家,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个村子的范围,战士们给他讲了很多他们那边的故事。
对林四来说这些战士既是战友,又是兄长,又像是父亲,这里也变成了他第二个家,他们有时候很严厉,严厉到把林四打在地上躺上十多分钟都起不来,但终究他们终究是密不可分的战友。
“刘大哥,张大哥,李大哥,赵大哥。”
林四在深夜还没睡着,走到过去他们扫荡凶兽的地方,哪里竖着四跟木牌,歪歪扭扭地写着他们几个的名字。
“我来看你们了。”
身着甲胄的林四坐在这几个简单的墓碑前,周围空空荡荡,天空中的星星孤独的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芒,他出神地望着天空,看着那几颗星星,若有所思。
“你们当初说过带着弟弟上战场,以后还要跟烈阳神国和万邦联盟那些狗杂种决一死战,怎么自己先埋进去了。”
回想起他们为林四抵挡了一次致命的攻击的场景,他的大脑就好像被一种黑暗又黏稠的物质占据,无法思考,眼前一片赤红。
等到支援到来的时候,只剩下被鲜血染红的林四。
之后的林四就好像疯了一般,任何凶兽在他面前都如同豆腐一般,在利刃面前没有任何活路,宛如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在他脑海中回荡的,只有他们的说过的话。
“马的,什么烈阳神国万邦联盟,只要敢来,老子的刀一定把他们的头给砍下来!”
“我们天华帝国什么时候怕过这群杂种!人死鸟朝天!”
他们在军中多年,对于天华帝国的忠诚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毕竟这可是他们守了几百年的边疆,保护了几百年的土地和人民。
“我会继承你们的意志。”
即使他们并没有倒在真正的战场上,现在战争也还没有打响,或许是因为少年容易被挑起情绪,总之,他选择继承了他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