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这么一个终日沉迷与娼馆酒色的弟弟很是恨铁不成钢,但是终归早年兄弟两人在军中生死相依。
多少一起从家乡里走出的汉子死在了军中,他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依靠查良庆身强体壮,不俗的武艺庇护。
就算再怎么嫌弃,心中还是很看重他的。
查良庸难得地,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终日沉迷在那些娼馆婆娘身上,都是人尽可夫的破烂货色,咱们不是早年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当丘八的时候了,哥哥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早晚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喜欢娘们,外边多少大家闺秀,你看中哪个,哥哥就命人给你抢回来,想要几个咱们就抢几个。你不听我的,弄得一身脏病,以后还怎么传……”
查良庸苦口婆心,说着话扭头看向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可是话道嘴边就停住了,怔怔地看着查良庆。
而查良庆早就神游天外,一双粗糙大手不断在身上挠动着,见查良庸不说话了,他倒是自顾自地说了。
“大哥,你说这次祸事,是不是咱们缺德事做的太多了。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咱们要不要也学学咱们老家的士绅们,修个桥,补个路啥的,积攒点功德。以前我是真没觉得杀个人,祸害谁家姑娘就有什么错了,可是最近几天这噩梦啊,那一张张血淋淋的脸倒还好了,兄弟早年在战场上,比这惨的我也见得多了。可是那一张张腐烂的,爬满了蛆虫的脸,弟弟我是真胆寒了。咦,大哥你看着我干嘛?”
说着,查良庆顿时觉得脸上奇痒无比,伸手往脸上一抓,顿时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手掌,低头一看,查良庆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那手上,分明是一块染满了浓水的血肉躺在手掌上,血红的筋肉还兀自在跳动。
他茫然地看向查良庸,没了血肉的脸庞上,一行血泪从双目中涌出。
查良庸头皮发麻,紧咬牙关,可是那已经开始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走水了!走水了!”
不等查良庸想好该怎么办,一阵铜锣声和走水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查良庸一愣,突然房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将兄弟二人吓地直接跳起,还没看清是谁撞开了房门,一股大风就从门外吹了进来。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边已经狂风肆意。
盯着大风,查良庸看着往日豪华的查家府邸,已经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四处奔走的家丁护院救火的身影。
李诚敬啧啧称奇,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周围似乎有无形的屏障,将罡风摒除在外,无法吹起他一丝衣角。
他看向六月,好奇问道:“这就是你施展的道术,竟然连我也没有看出有道法施展的痕迹。”
六月抿嘴而笑,说道:“主人再看下去,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葱指遥指远处山林之中,竟然有人影绰绰,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如同凫水一般,不时冒出一个个脑袋,乍一看,好似百鬼幽魂在山林游戏。
但无论是六月还是李诚敬,以他们已经非凡的目力,却好似白昼日下,看的分明,那些人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带着斧头刀棒,眼中凶光赫赫,不正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山匪。
查府的大火,起先并不算大,可是狂风平地起,骤然出现,风助火势,很快整个府邸到处都是火海一片。
这等光景,那些意图不诡的山匪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
山匪当家的头目们,早就心里乐开了花,连老天爷都在站在他们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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