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真的被说动了心,家兴就会“母命难违”。【】问题就真的复杂了,她接着就问:“她老人家现在是怎么想的,说了些什么?”。
“不,老太太,他现在是咱们团的副团长了。”跟着同来的那位年轻的解放军说。
正说着,坤生手中抱着儿子和兰珍一起进来了。张荣站起来和兰珍握手,说:“兰珍啊,多年不见,你一向好?”
就在庆祝**——解放军举行入城式的第二天,家兴的妈妈起得特别早,她的心情也格外好。不到六点就把兰珍叫醒了,她对女儿说:“去小菜场买点鱼呀、肉呀,多买几样菜。今天说好是叫张荣、陈慧老师、君兰、锦绣他们全都来吃中饭的。”
再说上海解放后,各方面情况已逐步走上正常轨道,家兴的电工生活还挺多,一些水电行这家请、那家邀。所以他工程师的美梦似乎还可以做下去。
张荣也说到,家兴在看解放军睡在马路旁休息时,碰到的那个解放军姓孔名文,确实是张荣的战友,口信也带到了。但是家兴当时没有转告现在家住在哪里。要是没有陈慧带路,张荣想来和家兴见面,到哪里找寻呢。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说家兴到底还是个孩子,做事考虑还是不够周到。
“我今天不是赶来同您商量对策的吗?现在我母亲已经有点动摇,问题就出在这里。”家兴说出了真实情况。
“姓王的这个坏蛋!已经害得我好苦了,现在他又来搞什么阴谋诡计?”家兴非常气愤。
“支持就不要做工作了。你这一出去,在外面再遇到什么张妹妹、李妹妹、王妹妹的,我能放心吗?”锦绣笑眯眯地望着家兴说。
“正忙着烧饭哩。”家兴的母亲说。
“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们------”
“有些什么遗憾?”张荣问。
锦绣细细想来,感到老人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所想的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但是嘴上说是没有用的,最好能使家兴的妈妈放心。于是就说:“家兴,关键是要想个办法能使你妈妈放心。”
“到了法国,不要把我们两个人忘了。”
“事情确实是这样,可是最近又有了新的变化。来我家提亲说媒的不少,现在姓王的又搅了进来。”锦绣又说了新的情况。
锦绣笑了,说:“算了吧,他自己的事还没着落,能给我们想出个什么好办法。”
身材高大魁梧的张荣一身戎装,腰间宽宽的皮带上挂着一支手枪。这手枪是用红色的绸布包着,装在皮枪套内。小腿上的布绑腿缠的结实、整齐。脚穿一双新的黑色布鞋。走路时两眼平视前方,步履稳健,挺着胸脯,显得非常自信、神气、威武。
而且,这天一大早,霞飞路附近的居民大都拥上了街头,真是人海似潮。连平日很少出门的家兴妈妈,在女儿搀扶下,也端了个小凳子早早就到了霞飞路,在人行道上坐定,等候人民解放军队伍的到来。
“那还不快回家去看看。”兰珍说。
于是,大家都欢欢喜喜地进了屋,择位而坐。家兴忙着给大家一一泡茶。
家兴母亲在门口迎接张荣和陈慧。
等了两天,好消息来了。下午,陈慧老师来到家兴家里,告诉他已经和张荣联系上了,还介绍了张荣现在的情况,说这几天他正在为解放军举行入城仪式做准备,入城式之后就会到家兴家做客,拜望妈妈、姐姐。
“对,国民党在上海外围防线的修筑上,确实化了不少心思。堑壕、钢筋水泥碉堡、乌龟壳钢板地堡、铁丝网、地雷,密密麻麻,一道又一道。还摆了二、三十万部队。但是,解放军勇猛无比,加上强大的炮兵火力,所以没打几天,国民党外围阵地全被攻克。外围部队大部分被歼灭,剩下的有的起义,有的投降。残余部队丢弃阵地,慌忙向市区逃跑。”张荣说着,还比划着手势站了起来。
“你们师生好好聊聊,我们去烧饭了。”家兴的母亲说着,同兰珍一起准备饭菜去了。
“我叫王坤生,你请坐。”他说着把手中的孩子递到张荣面前:“叫伯伯。”张荣接过孩子,让孩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亲着孩子的脸。
其次,虽然士兵们手中的既有小日本的三八枪,又有不少美国人的卡宾枪、冲锋枪、轻重机关枪。不少士兵站立在美国造的十**卡车上,头戴钢盔,手持钢枪、威武雄壮。看完给人印象:土八路不土!
锦绣仔细地看了这发证单位,是一家上海颇有名气的无线电学校。她看完证书,又抬头望着家兴,发觉他的脸上似乎是有喜还有忧,喜忧参半。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事在陈慧老师的帮助下,已有了眉目。对象是爱芬,她父母还有我的程大哥,就要来上海决定这件大事了。”家兴说。
“面对现实,我想还是去参军,走张荣爷叔走过的路。因为这工程师的梦,一路走来,实在太吃力。我看去参军为上策,不过先要做通我妈妈的思想工作。”家兴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老人家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忙说:“你看我这个人,心情一激动,就只顾了说话,就忘了把客人请家里坐。我有点老糊涂了,都快请到屋里坐!”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家兴在床上正越想越兴奋时,母亲进来了,说:“家兴,客人们快来了,你还睡在床上?赶快起来吧。”
第三十五回鞭炮轰鸣申城庆解放两颗真心紧拥在一起
“就是苏州河北岸有名的四行仓库!”最后张荣作了总结。
“是,妈妈!”家兴说着一骨碌地起了床,穿好衣服,洗漱后,吃了碗泡饭,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整理一番。又烧了几热水瓶开水。把十几只茶杯都洗得干干净净。姐姐兰珍买菜也回来了。家兴又动手帮姐姐拣菜、洗菜。
“进步真快!张荣,看到你真的很高兴。我们全家人经常提起你、想念你。”说着她又转向陈慧说:“陈老师,孩子们都猜您是地下**------”
“这个君兰,还真是‘会捉老鼠的猫不叫’,一点风也不透给我,还算是好同学。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倒说说看,他对我俩的事,想出了两个什么好办法。”锦绣现在确实需要有人能够帮帮手。
吃饭间,陈慧又说了个情况。原来,她和张荣的联系基本没有断过。前些日子她离开上海,就是到苏州去,向部队汇报上海地下党迎接上海解放的准备工作。同时,也见到了张荣,两人也谈起家兴等三个孩子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丽绢出国的事,也听了张荣的意见。
于是家兴又去上了夜校,坚持白天做工、晚上读书,这次是攻读无线电专业。第一期三个月,是无线电原理;接着又读第二期也是三个月,是收音机修理。课程全部读完,考试合格,学校发给了修业证书。家兴在领到证书的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锦绣家中。
这时,家兴把锦绣、爱芳介绍给张荣认识,说了这两个姑娘和自己、君兰的关系,张荣很高兴,和两个姑娘握了握手。然后君兰提议,要张荣讲讲这次解放上海的战斗故事,家兴赞同,陈慧也想听。
这天,高亢、嘹亮的解放歌声,随处可闻。城市里到处锣鼓喧天,爆竹轰鸣。大上海的市民,沉浸在喜庆解放的狂潮之中!
“不说这些了。张荣爷叔,陈慧老师,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称呼你俩,可不可以?”家兴问两位老师。
张荣走到家兴的母亲跟前,立即向老人家深深地一鞠躬。并轻声地说:“家兴姆妈,张荣来看您了。您老人家近来身体还好吗?张荣向您请安啦!”
家兴、君兰、锦绣也一起加入了进去。他们在市西女中已经学会了扭秧歌、唱解放区的革命歌曲,因此也跟着队伍十分兴奋地一起扭着秧歌,放开喉咙,一支又一支地尽兴唱着:
“家兴,你姐姐呢?”张荣坐下后便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家兴把菊芳表妹想cha足进来,做第三者、第四者的事,原原本本地向锦绣说了个明白、透彻。
“那您现在是陈主任啦。您是又有学问,人有秀气,又能干。这几个孩子的长进,您是费了神、用了心。真要好好谢谢您!”老妈妈又夸起了陈慧。
“我急什么。你动心了吧?这个菊芳表妹,比我更年轻、更美貌,人也挺斯文,但也很有心机-----”锦绣有些醋意地说。
这三个人从小在一起,风风雨雨十年有余,感情之深,已非笔墨所能形容。前些日子,这三个人在码头上分别那一幕,确实感人至极,连丽绢的母亲,见此情景也陪着落了不少眼泪。
“但为什么不用?”锦绣问。
五月底,大上海全部解放了!从解放军攻入七宝,二十六日市区全部解放,以后几天,战事移到了江湾一带。这时吴凇口已被封死,逃不走的国民党的残余部队,不起义、投降,就被彻底歼灭,不少人当了俘虏。
四人连忙赶到门外一看,张荣和陈慧都来了。两人身后还跟了一大群孩子。张荣旁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的解放军。此人细高个儿,黑黝黝的脸庞,腰间转圈的皮的子弹盒子,斜肩挂着两支驳壳枪。
“好吧,我就来讲讲这次解放上海的战斗吧。”张荣又和以前一样,打开了话匣子,给孩子们讲故事啦。他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这次解放上海,总的来说还挺顺利,但还是费了不少劲。”
“好,家兴,快给我说说你们的‘三结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荣说。
从二十七日以后的几天里,尽管在江湾地区仗还在打着,但是在市区里,老百姓的庆祝活动接连不断,到了月底更是达到了**。
家兴把这两次作了个比较:几年前,国民党在霞飞路上,向市民们展示过一支精锐部队。按家兴的回忆,当时不是新一军,就是新六军。这是一支全部美国装备、武器精良的机械化部队。在队伍最前面开路的是吉普车,车上站立着身穿呢军装,头戴大盖帽的一些军官,向路两旁的群众不断招手示意。一辆辆装甲车、十轮军用大卡车牵引的一门门榴弹炮、野炮、山炮、高射炮,大口径的迫击炮,接着跟进。后面是站在美国造的十轮军车上的士兵,手持卡宾枪、冲锋枪、机关枪,头戴钢盔,威风凛凛,气派十足。这支队伍在霞飞路上足足过了有半个多小时。
“是没有大炮吗?”川妹子爱芬不解地问道。
“姆妈,知道了。我马上起身去买小菜。”说罢,兰珍便起身,穿衣、漱洗完毕,拎着篮子出门去买菜了。
“您说反了,叫‘私订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家兴大声地纠正锦绣说颠倒的话。
至于外婆对这对年轻人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态度,且听下回分解。
“这个问题,君兰已给我们想了两个解决的办法。”家兴似已经有了主意。
今天的陈慧也一改前些日子的流行女装,而是穿一身深蓝色的大翻领女式列宁装,佩戴着军管会臂章,头戴一顶解放军军帽。她原先的一头烫发不见了,而是齐耳短发,俗称叫二道毛子。今天也穿了一双黑布鞋,走起路来仍是轻盈的小步,充分显示了一位上海知识女性温柔、雅致的翩翩风度。
“你再容我想想。这个姓王的扔在一旁,先不睬他,我会想办法对付他。对了,家兴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自己下一步的路,到底怎么走,是继续做工程师的美梦,还是去参加革命,照陈慧老师说的是去参军或者参干。你做工程师的梦我是完全支持的,去参干或者参军我也支持。”锦绣改变了话题。
张荣继续说着:“对!在进攻市区的战斗中,国民党军队的残部根本没有能力抵抗,只是夺路逃跑。但就在过苏州河时,遇到了一些麻烦,牺牲了不少同志。”
那天,这三个青年人,在码头上妮妮喃喃、呜呜咽咽,说了不少相互惜别、鼓励、叮咛的语言:
“你们俩人也要保重身体,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
家兴马上把他妈妈近来的两点担心,向锦绣和盘托出:老人家一是担心大学生配小工人,门不当,户不对。就算锦绣铁心,她父母不一定会同意。二是担心锦绣还在读大学,三年五载结不了婚,怕夜长梦多,这对美满婚姻恐怕难以如愿。再说她年岁已大,身体多病,晚了怕没有福气看到儿子成婚,因此最好儿子能早一点结婚,早点看到孙子。
“我和锦绣都看到了,那天我正好在这里弄堂口看大门值班。二十六日半夜里,国民党的残兵败将,从我们这条圣母院路上,狼狈不堪地向北逃跑,解放军就在后面紧紧追赶!”家兴cha话说。
“这事我已知道,我不是也伴她们一起白相了几个地方。现在出了什么事啦?”锦绣就问。
“上海的老百姓都听说了,也有不少群众在战斗现场看到了。都说解放军真勇敢,真了不起!”君兰也cha话说。
快九点钟,君兰、锦绣都来了,接着爱芬也来了。君兰赶时髦,穿了一套中山装,锦绣、爱芬还都是学生装。三个人在屋里坐下后,家兴给每人泡了一杯龙井茶。四个人正在喝茶、说话,忽然外面热闹了起来。
锦绣马上用手捂住了家兴的嘴巴,说:“谁要你发誓!不要说了。”她低头又想了片刻,又看看家兴那憨厚、着急,但又十分真诚的目光,她就又换了口气说:“好吧,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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