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在朝堂怒喝群臣,眸色不悦,离开大殿。诸臣见了,也悻悻而去。虞卿、平原君走出宫门,却听见一人喊道:“虞卿。”
虞卿见是鲁仲连,假装不认识,转身就走。平原君没想到虞卿会有如此表情,笑道:“怎么,装作不认识啊!”
虞卿头疼道:“平原君,我不认识他。”
“他过来了,不打个招呼。路也被堵死了,难不成你要进宫劝赵太后让长安君入齐为质。”平原君看他表情就知道一切,怎会信了他的话。
虞卿闻言,又转过身道:“平原君说得是。”
鲁仲连走了过来,问道:“虞卿,你怎么躲着我。我可没有惹你。”
虞卿想起赵太后训斥群臣的那张脸,骂道:“你闯祸了。”
“我闯什么祸。”鲁仲连不知详情,问道:“吾王的条件,赵太后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虞卿没给他好脸色道:“两个字拒绝。”
平原君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问道:“虞卿,你不为我引荐一下。”
虞卿顾着和鲁仲连说话,忘了平原君在场,歉意道:“平原君,这位是齐国来的使者,鲁仲连。”
平原君行礼道:“胜,早闻先生之名。”
鲁仲连也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问道:“敢问阁下是?”
虞卿忙道:“这位就是我国的平原君。”
鲁仲连闻言,忙道:“早就听说公子贤明,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相请不如偶遇,走,我们共饮一樽如何。”平原君向鲁仲连、虞卿发出邀请。鲁仲连正有结交平原君,顺便打听赵国朝局的事情,立马答应。虞卿总不能拒绝平原君的邀请,也只好作陪。
平原君在府邸,安排酒宴,招待鲁仲连、虞卿。简短接触,鲁仲连觉得平原君是好相处之人,神色也不拘谨。鲁仲连抱怨道:“平原君,这个虞卿欠揍得很。我和他去见赵太后,问他事情,他就是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给我。你说他,欠不欠揍。”
虞卿听见对方这种口吻,不乐意道:“你出了这个点子,就等着赵太后的愤怒了吧!”
鲁仲连道:“虞卿,话不是这样说吧!我是为了齐、赵两国,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虞卿懒得跟他多说几句,叹道:“活该,祸是自己闯的,我也帮不了你。”
鲁仲连啧啧有声道:“平原君,赵太后真的生气啦!”
平原君听了很久,总算听明白了一个大概。那就是虞卿去齐国结盟,齐王是愿意的,但齐国诸臣不愿意。鲁仲连就出了让长安君入齐为质的主意。平原君看得远,也就没有责怪他,笑道:“赵太后,不仅生气了,简直是雷霆之怒。鲁兄,你闯祸了。”
鲁仲连装出害怕的神色道:“赵太后生气,会不会拿我问罪。我要不要连夜逃离邯郸,离开赵国。”
虞卿见他话语夸张,忙道:“赵太后还不知道是你出的这个主意。”
平原君见鲁仲连话中不失风趣,抛来一道意味深长地眼神,忙道:“鲁兄放心,这件事,只有你、他、我三人知道。”
鲁仲连相信虞卿的为人,也相信平原君,仿佛没事般地问道:“长安君不去齐国为质,齐王堵不住臣民之嘴。如此,齐、赵结盟,对抗秦国的事情,将难以成功。平原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平原君抬起手,独自饮了一樽,“赵太后好相处,明事理,识大体。就是有一点,护短,宠爱长安君。鲁兄可不知道,赵太后听闻齐国要求长安君为质的条件,瞬间大怒。当着群臣的面放话,谁敢再言,别怪我不留情面。赵太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鲁仲连没想到赵太后宠爱长安君到了这个地步,不安道:“那不是齐、赵之盟,难以成功。”
虞卿长叹道:“我早就给你说了,你不相信。现在可好,太后正在发怒,你说怎么办吧!”
鲁仲连道:“平原君,你是赵国最贤明的公子,也是赵王的叔父,你去劝说赵太后,赵太后不至于连你的话都不听吧!”
“我虽是赵王的叔父,但赵国是赵太后主政。今,赵太后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我看啊!齐、赵结盟之事,我们不要想了。”平原君是聪明人,他了解赵太后,也知道从赵太后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今,赵国主政是赵太后。赵太后不点头,齐、赵结盟是不可能的。按现在这种情况,赵太后正在气头上,他去有说赵太后,岂不是找骂。平原君,才不愿意去搅这趟浑水。
鲁仲连见平原君都没办法,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平原君、虞卿,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平原君长叹道:“赵太后不答应,我也没办法。我们给赵太后多一点时间,说不定她能接受齐国的条件。”
鲁仲连知平原君话中的意思,看来这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虞卿也不说话,自饮自酌。赵太后宠爱长安君,赵国谁人不知。若要赵太后将长安君送去齐国为质,那比登天还难。赵太后得知齐国的条件,勃然大怒,怒斥群臣。想必是没人敢去触碰赵太后的底线,自讨没趣。
平原君不想气氛就这样下去,提声道:“不说这些事,来,来,我们共饮一樽。鲁兄,你难得来赵国,好好尝尝赵国的酒肆。”
鲁仲连也不着急立马促成两国邦交,举樽道:“皆说,天下美酒出邯郸。今日饮之,果真如此。平原君,赵酒我听说过。然,就是丛台酒,很少听闻。据说,丛台酒是赵武灵王建立丛台宫酿制的美酒,可有此事。”
平原君没有想到对方是好酒之人,忙道:“不错,丛台酒是父王所酿制。因名声不如赵酒,没有远销诸侯。鲁兄,你觉得丛台酒和赵酒谁更好喝。”
“都是邯郸美酒。”鲁仲连忙道:“皆说,上等赵酒和丛台酒,市面上价值千金。平原君请我喝酒,我可要多喝点。”
平原君闻言,大笑道:“今夜,我等,不醉不归。”
翌日,平原君醉酒,尚未醒来。忽然,有人站在门口喊道:“父亲,王上来了。”
平原君的儿子公子彤见屋内没人答应,又见赵王在会客厅等着,也顾不了那么多礼仪,推门走了进去,轻声喊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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