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非罪。
善言不言是罪!
谁人知言而有执,却闭口莫言,乃大罪!
知言,善言,方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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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枝头,宋平存指着手里的桃子说道:“文慧,这桃子也太小了点,最上面阳光充足都只有这么一点大,应该是荒了很久无人照看。”
“嗯”文慧此时对于宋平存的一言一行都只是看在眼里,完全没有分辨与思考。连进桃林来干什么,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反而轻声说道:“存兄,不叫人文小姐,就叫文慧,不能换个称呼吗?”
宋平存原本想说桃子既不好看又无品尝的价值,就返回马车,谁知道文慧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在桃子上,居然纠结于宋平存对她的称呼。玉足被宋平存握在掌心那么久,整个人都已经痴了,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
尴尬不知所措的宋平存正思考该如何接话,耳朵一动,有人来了,刚才进来之时只顾着看见桃林兴奋倒是忘记探查了。不过,来人距离还远,且移动的移动的速度太慢,就似普通人在极速奔跑。
“那个文妹,有人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看林人,我们是走还是等着?”宋平存想起话痨单西一直叫文家妹妹,干脆就缩减直接叫文妹。
“什么?”文慧内心一喜,却是只听见了前面几个字,至于后面说的全然没有进脑子。
“有人过来了。”宋平存无奈只能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文慧终于“清醒”了一点,眨巴着大眼说:“就摘了几个桃子,有人来,给些钱打发了就是。再说,我们走了,就真成了‘偷桃’的人了。”
“我们刚才可不就是偷桃来了!”宋平存笑了。
“我没有,我就是摘了几颗!”文慧歪着脑袋,死不承认!
“没有就没有,那我们还摘吗?”宋平存觉得没有那种冷清味道的文慧更让她愿意清静,一个小小的桃林,居然拉进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说谁都没想到。
“不摘了,我们等等来人,付完钱我给存兄再吹一曲《水泊曲》,想来如此清雅的桃林,更有空灵的美。”文慧此时忽然想起当日在平价丹房与宋平存的合音之妙,此时不是更加合适再来合音。
“好,一会我告诉依依,让她们都别来打搅。”宋平存还不明所以,老实的说道。
“存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文慧发觉话到宋平存嘴里之后怎么总是就让她感觉意有所指,偏偏自己还不想拒绝,但嘴上却不肯承认。
“我是怕红翠她们和单西抵挡不住,万一笛音一起,她们冒失的进来,岂不伤了自身。”宋平存解释道。
文慧眼睛一闭,头转向一边,暗道这个傻哥哥是真傻还是自己想多了,脸上滚烫无比。
一时间,桃林内除了风吹树叶之声,显得特别安静。
桃林外,柳依依安抚住双耳立起的大黑狗,对着单西说道:“单公子,可是无聊?”
“柳姑娘真乃知己,这一路……”单西大喜,刚开口说了一句,就又被柳依依拦下。“我带你去过过嘴瘾,记住说不服人,说明你没啥用,就别跟着我们了。”
不等单西反应,柳依依对红翠和绿衣说道:“看好马车即可,我带单公子去去就回。”
身影一晃,单西和柳依依就消失在了几人面前。文可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动作他连反应都没有,暗自咋舌,这一趟远行,老爷的担心怕是多余了。暗叹一声,乖乖的把两匹骏马的缰绳牵住,做个随从就好,少操心也是省心。
“你们去哪儿?”四个妆汉正向宋平存和文慧的方向奔跑,刚才是闻到了桃林中有桃胶被融的气味,追了过来。此时,却被一株桃树后闪出的锦衣青年拦住询问。
“你是谁?”领头的壮汉开口问道。
“问得好。”
壮汉一愣,这三个字怎么就成了问得好了?!
“想这朗朗乾坤,世人无数,桃林无边,你我却在此偶遇。若不问清楚是谁,岂不是有些不知人为何?树为何?情又为何!正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一面之缘千里寻,没有上五百世注定,今日又怎能与四位谋面!人生一途,早起晚睡,是为了见谁而起,还是为了梦谁而眠,都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敢问四位可是起早了还是未曾睡下……”
四个壮汉,本是乡野村夫,除了打猎,就是护林,什么时候听过这些奇奇怪怪的言论。还没有到发出烧桃胶味道的地方,就被这锦衣青年拦住,一席话说得四人脑子都差点转不过弯来了。
“你,你神经病吧?!”领头壮汉强忍着不适,疑惑又带着些愤怒。
“此话差矣!无论是一面之缘还是百世之缘,都是一种缘分,开口辱人神经病实乃自身认知了解不足。想你等乡野村夫,见识不足,我不怪你们。但你在公共场合叫别人神经病,是不是缺少一些基本的礼貌和尊重?神经病则是一种脑部疾病,但是你说我神经病,是毫无根据的。古人云,不知为不知,不能因为自己不知道就胡乱的指责。你和我的世界观不同。你认为怪异的事情,我可能觉得正常。就好比你觉得吃辣椒很奇怪,但是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美食……”
“停!停!停!你话多你有道理,我们四人还有事,你爱是谁是谁,让开!”领头壮汉和其余三人都手捂双耳,实在是听不下去。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的遇到一个神经病。
四人想走,单西岂能让他们如愿,涛涛口水如江河泛滥,关键四个壮汉想走被他拦住,想揍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总是揍不到,累得气喘吁吁,耳中不断传来各种他们听得懂听不懂的道理,越来越烦躁……
那边宋平存久等来人不至,神念探出,就看见柳依依坐在一颗桃树上,看戏一般的看着林中单西舌战群汉,时不时出手出手拉动一下单西,避免他被四个壮汉愤怒之下出手打到。
这一幕让他忍俊不止失声笑了出来。
文慧还在羞涩中默然等待,被宋平存的笑声吸引,抬头一看,宋平存笑的自然且畅快,虽然笑声不大,还很短暂,但神色轻松。“存兄,你怎么忽然笑了?”
“文妹,恐怕咱们合音一曲的事是不行了。走吧,回马车上去,我们该赶路了。”宋平存开口说道。明显柳依依把单西带过去就是阻拦来人的,几个凡俗普通人,就算粗俗,也不为过,柳依依大约是不想让人打搅他和文慧,但着实这样有些损了。
单西的嘴炮功夫如果真的调教好了,说不定还真的可成大才,只是不知道明善长老会不会收这个徒弟,又能不能忍受这的话痨毛病。
文慧虽然疑惑,也没细问,像个小媳妇一般跟着宋平存回到马车上,脱下自己的秀鞋准备换一双新的,却看见宋平存的视线飘了过来,脸色发烫,连忙将腿缩回裙摆,手搓衣角,不再言语。
红翠和绿衣相视一笑,放下车头布帘,站到了一边,也不靠近。文可殊本来离车尾很近,见此情景,哪儿还不知道为什么,自觉的将马缰一扯,退后十步。
马车外和马车里面各人的心思却都不一,因为宋平存上车后就在思考桃胶的事了,刚才文慧换鞋,也不过是被动作吸引,并非特意。
各怀心思的几人终于等到柳依依带着一脸兴奋的单西返回,而林中多了四个躺倒在地,仰头望天,脑子混乱,身体疲惫的壮汉,眼泪止不住的流。
此时兴奋不已的单西,开始大谈战果,看得出来,能够“畅所欲言”确实不易。也知道单西差点把人祖宗八代都给挖了出来,虽然壮汉最后神情恍惚,但还是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实的状况。
这些壮汉都是桃林中一个村子的,从前几代人开始,有人将他们村的农田全部收购,让他们种上了桃树,也给银钱。村民原本不愿,虽然田地收成不多,可这也是命根子,奈何银钱短缺,别说五斗米,一斗米也要折腰。
这些村民几代人下来,也慢慢习惯,除了看护桃林就是打猎为生,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足,倒也不会饥饿。
单西的话,让本就在思考桃林的宋平存感觉到事态没那么简单,种那么多桃树做什么?如果是卖果子,几代人一直不变,不会那么简单,且这桃子着实没有什么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