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月色下,碧瑩東城任俠協會總部
白霧探花謝詺坐在二樓客廳,一邊啜著金露香茗,一邊翻閱先人留下的草藥資料,心頭納悶,距離趙飛恆中毒已事隔多日,至今仍不見好轉,只覺他體內毒素雖有減少,但仍無法根除,致使他至今無法痊癒,難不成是自己的毒術退步了嗎……
眼看到了該診治的時間,便起身走入房間,但見浴室的門縫透著光,便走到窗邊略作等待。
忽然一物出現眼角,在趙飛恆的衣物中躺著數枚細如頭髮的銀針,若非它不似毛髮般柔軟且閃著光芒,不凝神注意還真不容易察覺。謝詺心起疑竇,難道將門世家也傳暗器功夫嗎?
好奇的手方觸到針身,體內長期浸泡的藥血立即生出抗毒反應,謝詺只覺
體內氣息一震,忙運氣抵禦,拿至鼻前一嗅……蟾蜍毒!
趙飛恆手中怎會有毒物?如果是偷來的,為何他不拿出來幫助研製解藥?小寶他們中的也是蟾蜍毒,可是情況不大一樣,如果趙飛恆是下毒者,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除非……言念及此,忍不住看向放在角落赤膽白龍槍。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請問……一切都還好嗎?」
謝詺嚇了一跳,想不到自己太過專注,竟沒發現趙飛恆已從浴室走出,深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即使事出誤會,也只能事後賠罪了。
當下強自鎮定,暗運真氣,轉頭微笑道:「沒事!診治時間到了,我來看看你毒清得怎麼樣了……」
趙飛恆就定位坐下,拉起袖子,坦然微笑道:「那就麻煩你!」
謝詺裝作一副若無其事,一如往常的點起百靈香,只是這次把暗藏食指指甲的迷魂粉,悄悄彈入冉冉升起的煙霧中,沾了一點藏在懷中的元馨膏,塗抹在手上,藉以避毒。
手指搭上脈搏,只覺趙飛恆脈象四平八穩,餘毒忽爾消失得無影無蹤,心頭一凜,前一天還餘毒未清,怎麼今天便一乾二淨,料想這趙飛恆肯定有問題,表面驚喜道:「唉喲!正常囉!我這天是給你甚麼藥啊?」
「真的啊!那代表我可以走了嗎?」
謝詺右手仍然搭在他的脈搏上,看了他一眼道:「當然可以,只是你不想抓住搶你傳家寶的人嗎?」
「唉……其實我已經很厭倦這些事了,想趕快帶著祖槍回到故鄉,就這樣度過下半輩子……」
「喔喔!既然是這樣,我剛剛給小寶他們每一個人一個香囊,可以完全抵抗『幻蟾散』,你也帶一個在身上吧,保證你不會再中那鬼毒了!」
聽了這話,趙飛恆似是略為慍怒:「……幻蟾散是由不同的蟾蜍毒和各種劇毒配製成的,應該沒那麼容易避免吧?」
「原來趙兄弟也對毒藥學有研究啊?」
「哈哈,人在江湖飄,多少都要有點認識,最起碼知道……迷魂香對幻蟾散一點效用都沒有……」
謝詺聞言,凜然不懼,看著他挑釁的雙眼,微笑道:「有沒有效,等一下就知道了……」
「等一下?你確定還有時間嗎?」
謝詺手指一緊他腕上脈搏,笑道:「你說呢?」
兩人表情雖然都在笑,但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氣氛冷肅得比隆冬的凜風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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