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和提枪走到南宫舞彩身前,横枪一阻,道:“姑娘,这里交给席某吧。”
南宫舞彩本来还沉浸在不愿相信南宫妙霖已死的事实中,这时一杆银白的浑铁枪拦在她的身前,才把她从茫然中拉回到现实里来。
手中兵刃已失,她却不肯罢休,反而一把抓住席子和的长枪枪杆,怒道:“走开!他杀了我弟!”
席子和跟南宫舞彩本来就谁都不认识谁,面对着妖魔业无极的危险,这两人更没时间互坦身份。
席子和心想不管这位姑娘和那位倒下的男子是什么人,此时都没有劝说的余裕。“人析之法”造就的妖魔在前,如果这位姑娘执着不退,说不得,他就只有设法弄晕这位姑娘。
南宫舞彩心里存的想法却也正是打晕席子和,她不管这男人是什么人,眼下她自己兵刃已失,想要向业无极讨南宫妙霖的血仇就只有打晕这男人夺了他的浑铁长枪来用才有一战的余地。
这两人心念此时到一处,居然是同时出手。
席子和右手持枪便从脑后绕回一记横掌,不想正对上同样右手抓住自己长枪的南宫舞彩自下偷扬的立掌。
出手之前,无论南宫舞彩还是席子和都不清楚另一人的底细,生怕下手之后对这似乎并无敌意的人造成重伤,都拿捏好了只用随时可收的巧妙力道。
双掌一触,两人同时“嗯”了一声惊奇之声,因为两人同时都感到对方掌上一触即收的力道,多少猜出对方用意来。
业无极本来对席子和的搅局感到烦躁恼火,见席子和旋身露出半个背身,这一男一女又莫名其妙拼起一掌来,它不管这里面有何原因,都要趁机偷袭。
于是在席子和跟南宫舞彩同时发出“嗯?”声的那一刹,业无极的双手飞快变回人手之形,向前方低处一插而出,击出后双手十根手指马上暴长再生变化,成为带刺青绿藤条自下“扬鞭”而起。
这一下袭击确实突然,十指“藤条”挟带破空“嗡嗡”声,显然这一下威力不凡。
但这一下却没能逃过两人的耳目。
南宫舞彩是名精湛炼觉者,席子和也知道哪一边才是更要命的强敌,是以两人同时注意到这一击的袭来。
席子和和南宫舞彩就各自抓这长枪枪杆一退,两人都是同样连撤了五步,展现出这两人本人都没曾想到过的默契来。
邱俏娘远远看着,她本来也在猜新来搅局者的来历,看到这一幕后眼珠一转,却有了猜想,开口便道:“原来是妙霖的二姐夫前来英雄救美,呵,虽然相貌也算不上丑陋,南宫家二姐你这看男人的眼光却还是差些。这男人可有些年纪太大了,哪比得上我的业郎年轻俊美?”
她这一番话遭到席子和、南宫舞彩同时反驳。
席子和说得是:“我不是……!!”
南宫舞彩说得则是:“你不配再叫妙霖的名……!!”
两人的反驳虽然内容不一,却是同时而发,是以两人都在一时尴尬之下没把话彻底说完便齐齐收声了。
“好了!”业无极更加烦躁,它收回“手指”,对席子和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
业无极并不十分想借由席子和的坦白来弄清楚此人的来历和目的,只是吸收了很多江湖人的记忆而且因为异能强化而融合得更彻底后它现在也有判断敌人强弱的眼光,它看出南宫舞彩和席子和虽然是同退五步,席子和却步伐稳健得多,显然功力远胜南宫舞彩。
光凭这一步,业无极就已经忖定席子和是名不下它曾经对上的金山派掌门人岭天龙的强敌。
邱俏娘这时仍在自顾自发痴,业无极并没向她问话,她却第一个把话接了下去:“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比不上业郎你。”
业无极转身看了邱俏娘一眼,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眼中透出的奇异光采,又把头转向敌人。
这个女人还有用处,但是事到临头偏偏能如此捣乱气氛,业无极也有心留她再欣赏更多人类的丑恶,所以甚至没法在这个时候动她。
这也是妖魔“替桃行道”业无极自生以来首次亲身体会到人类记忆中所谓尴尬的感情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席子和并没兴趣替这名妖魔解惑,只是他也不能理解和妖魔站在一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子是什么来路,一时间没有更好的询问对象,他只好问起和他一起抓着浑铁枪的南宫舞彩:
“……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一个贱人!”南宫舞彩的解答简单,这句判语却不包含任何能让席子和理解的要素。
但是席子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隐隐约约能理解南宫舞彩的解释是什么意思,于是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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