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水村中,此时已经夜晚。
月上中空,星河灿烂,相映成辉。蝉鸣蛙叫,让子夏想起先生教的一篇课文:“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这踏水村现今便有这么一股意思在。
先生常对他们这些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过也要讲究一个顺序,心中有书去走和无书去走,其实是两个概念。”
原本子夏是有些不明白的,何谓有书去走,何谓无书去走。
现在她倒是有些明白了,那就是心中的课本和眼前的景色相映观照,让她一瞬间进入心中那映照出那本书的文意,心意与古人相通,以今人视角看古人心境,古今一同,领略山川俊美,斯为书生之道,更是儒生之道。
踏水村的风俗许多和苦境相若,据王冬初介绍,似乎这片土地是沿着苦境南海的“冲天海流”并入集境当中。
不知那是何等天地伟力,又有何人曾见过这等奇景。
朱佩琪让他们在村中稍等,昆仑的几位师兄弟此刻分散各地,搜捕天魔果去了。
昆仑,从不是某一个人的昆仑,代天执律,更是护一方苍生平安。
朱佩琪收王冬初为徒,而雨辰则被七叶师兄带在身边,考察心性。
昆仑人丁稀缺,从这些昔年外门弟子后人当中找寻苗子,也是对曾经那些外门弟子的一种补偿。
他们不曾负昆仑,昆仑便不负他们。
在当年昆仑六圣被困后,知晓内情外门弟子全被秘密处决,一些弟子则被司马睢阳生囚在此,不让他们接触一切道法。
千年,对于踏水村的人来说,他们早就忘了自己为何会在此生息,反而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乡。
可是他们的壁画中,却依旧刻满了曾经的记忆。
陈北轩在藏剑城事了之后,开始追查当年的线索。不过时代久远,许多事情都已经湮灭。他念念不忘的是司马睢阳,或者说天魔王织田有信,是何时又是怎样混迹在他们之中的。而现在,他和那天策魔帝又逃去了哪里。
其实朱佩琪知道,最让陈北轩在意的,并不是一个织田有信假扮的司马睢阳。而是那个“真”司马睢阳去了哪里,他肯定要找织田有信问个清楚明白。
他更想问的,朱佩琪也藏在心中,那就是这些师兄弟中,是否还有残党?她自然不愿意去想依旧还有残党,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再难抑制自己往这方面去想。
最好的方法,便是证明他们包括自己的清白。
这要命的清白啊,谁告诉自己。要如何证明?反倒是几天前,林七叶师兄回来一趟,似是瞧出了自己内心彷徨。用简单直接的话说道:我和陈师弟一直在防备着司马氏的留在昆仑内的残党,假若有,他绝不会活过这一千年。”
说完,就又离开这里,不知追寻什么去了。想想也是,这千年已降,他们无数次幻想过出来后要做些什么。如今出来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唯有自己,还守着这昆仑山。一千年啊,难道自己还没看够吗?
收回思绪。她看到了子夏。
“子夏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朱佩琪说道。
子夏脸一红,这果真是秦小赢的师叔祖吗?为何这般不正经,刚一见面就问自己要不要当掌门夫人?自己哪里是这么随便的女孩子?自己又不是很喜欢那讨厌的家伙。自己就真的只是听先生的话,来救他一下而已。救完他,自己还是要回天机军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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