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赢只觉天旋地转,仿佛天地掉了个,自己的头冲地,脚冲天,眼皮子想睁却怎样也睁不开。
迷蒙中,他看到一裘红衣红发的少女,似在哀怨,似在啜泣。独坐在一片苍翠云间,望着苍茫云海,她的头发渐渐由红转白。
“秦郎……秦郎……”待他走进女子身后,发现她的脖子上有一块项链,那式样莫名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女子竟是察觉到了他,回头冷冷一望:“是谁?”
秦小赢刚想说话,那女子竟是以手指弹出火焰,那火焰给人一种度灭众生的压迫感:“何人敢偷窥于我?只怪你没长眼偷窥到姑奶奶头上了。”
那火焰如有灵性,沾染上身之后,秦小赢怎样都甩不掉。他一个不慎,从云间跌落,然后猛然惊醒。
再睁眼时,四周一片漆黑,身上有一股小火苗窜起,秦小赢连忙扑灭。
他满头是汗,不明白那女子的道术火焰为何会窜到自己身上。然后他看到了一双眼。
那一双眼充满了愤恨,在黑夜中正盯着他看,让他有些发毛。
随即他发现那是一个死人。而这个死人他还认识,正是参加婚礼的新郎。而新郎尸体不远处,是那个莽汉。
他记得自己在昏睡前喝了这几口莽汉酒袋中的“千日醉”,忽而就做了那个怪梦。再一睁眼,这些人就死了?
自己昏过去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算你运气好,竟然没有被杀掉。)那不知名的家伙竟又在光幕前出现。
“他们怎么死的?”秦小赢问道。
(你当我是搜索引擎吗?自己没张嘴不会自己去问吗?)那家伙嘴上丝毫不留情。
秦小赢轻叹了一口气,四周都看不到不瞌睡的猫、胖爷和萤玉的身影,不知去了哪里。
他忍着不适,探查了一下两具男尸,希望从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
他发现两具尸体都被人掏去了心脏,这样的招式极为阴毒,都是被凶手一击毙命,掏出心脏。
对手是个很厉害的,很有可能是个修行者。
不,一般的修行者不会专门掏出死人的心脏。除非……
秦小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如此作风,倒是像极了魔族。
胖爷说过,心脏在炼丹士眼中,被认为是【上玄】【火宫】,最是重要,“心部之宫莲含华,火宫也,心藏之质象莲华之未开。”说的便是心脏不论是修行还是炼丹的重要。而他们被人掏去心脏,那凶手显然是以此为食。
魔族作风,狠辣决绝,修炼魔道,更是阴损。如此说来,凶手是魔族?
秦小赢环视四周,发现那个新娘子半裸着躺在一张桌子上,脖子不知被谁扭断,眼睛瞪大,无神的看着房顶。裙子被人粗暴的撕开。这一幕给了秦小赢极大的视觉震撼。
她被人强暴了。
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他能问谁,问死人吗?
他扯下一截被褥,盖在那新娘子身上。
秦小赢无法想象,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要灭人满门,而且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
他有些愤怒。
“啊啊啊。”在褥子盖在那女孩身上后,女子竟神奇地活了过来。她大口喘着气,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秦小赢急忙过去,摸着她的脖子,发现她的脖子虽然被人扭断,但却因为体质异于常人,竟是未死。他暗道一声得罪,左手轻托她的下巴,送入一道精元,右手从身上掏出当初沧月明珠赠他的丹药,捏碎后以道元催化。这丹药神奇,能让断骨重生,腐肤生肌,不一时,这新娘子的脖子便被正了回来。
她看到秦小赢,失焦的眼神渐渐回神,她不顾半裸,跪倒在秦小赢跟前:“恩公!”
秦小赢连忙扶起她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谁杀了你的兄长和丈夫,我的那几个朋友又去往了何处?”
新娘回过神来,一脸泪痕,我见犹怜:“恩公,我夫君和兄长皆被西戎王城公孙一族嫡孙公孙羽指派魔族所杀。恩公的朋友和那精灵,皆被掳走,听他们说似是要被拍卖为奴。”
“那胖子呢?他没出手吗?”
“没有,倒是那女子,想奋起反抗来着,却被胖子打晕过去。听他言谈,跟公孙羽是认识的。”
秦小赢强压怒气,这胖子亏得自己对他不薄,这等不义之举,他竟是无动于衷!又问道:“你如何认得公孙羽?”
“回禀恩公,我兄长原本就在他手下当差,是以认得。”
“你兄长在公孙羽手下惹上什么事,竟惹得公孙羽如此暴行?”
那女子悲愤说道:“不论他做错何事,都罪不至死吧?”
秦小赢察觉自己失言,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问,你兄长在他手下当什么差?”
女子也知道自己误会了秦小赢,于是歉意道:“去年年底,我寄出请柬,兄长回信道:‘公子羽差我去往大雪山,年后便回。’直到今日见面,尚不及问他去往大雪山何事,公孙羽就找上门来,将我夫君和兄长杀害,将我玷污!我愿为恩公做牛当马,只求恩公为我夫兄报仇!”
秦小赢宽慰道:“你不用一口一个恩公叫着,路见不平,我辈自当挺身而出。为何你刚才叫他‘公子羽’?他公孙家是西戎王公之子?”
女子低下头:“恩公莫不是怕了?”
“总要探听对手虚实,才好制定对策啊。”秦小赢说道。
“公孙羽所在公孙家,本是中原周朝族裔,周亡后,逃到西戎,渐成显族望门。待魔族入侵,这公孙一族便投靠了魔族。魔族当时正需安稳西戎人心,于是就启用了公孙一脉,让他们成了自己在西戎的代言人,统治人族。魔族仿照周朝官制,赐给公孙族长‘乐浪公’,如今的乐浪公是公孙羽之父,他作为嫡子,自被称为公子羽。”
秦小赢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这西戎王城如何走,我这便去。”
“恩公稍等,我还有一事。”
女子取出兄长送她的贺议,巴掌大的灵石。“我愿以此物报答恩公,权做恩公为奴家奔走之资。”
秦小赢连忙拒绝:“我为你报仇完全是出自公义,这钱你且留下便是。”
“难道恩公觉得是礼轻了吗?奴家尚有几分姿色,若恩公不弃……”说完女子便褪去被褥,露出洁白光滑的上半身。
“你将我当成乘人之危的小人了吗?”面对美色,秦小赢面有愠色。“你看轻了自己,却也太瞧不起我了。”
“我……”女子掩面而泣。“我只是怕你听了那公子羽之名,便要离我而去。”眼下,秦小赢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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