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刚刚有点眉目的婚事转眼就没了,自己走了几步,挨着河边一排芦苇地坐了下来,一个看着河水发呆。
自己眼看着就要快二十了,高考没中就算了,连个亲事都要黄,顾轻舟心中一阵酸楚,眼角一湿,落下颗泪来,水面下几尾草鱼在眼前划楞了几个水花。
顾轻舟正一个人犯着闷,芦苇后的草坡子上突然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停,一个老沉浑厚的声音说道:“东西还在么?”
“在这呢,给。”一个声音答道,顾轻舟听了一愣,这不是她爹的声音么?
“这些年,你受苦了,咳…咳咳…”老沉的声音说完,咳嗽了几声。
“三哥,您身子骨……?”顾顺丰问道。
“没事,老毛病,”老沉的声音说道。
“这东西一拿走,以后我就轻松了,”顾顺丰说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亏得你这么多年都没打开看过。”老沉的声音说道。
“三哥,我是个本份人,这东西二伯说不能看,我自然不会看,在船板里夹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心上一块病。”顾顺丰说道。
“他就是看中你普通老实又本份,这玩意他给谁都不放心,当初不让你进门子里,也是为了你好。”老沉的声音说道。
“哎,顾家一脉,数我是最没出息的,八岁练功走了道儿,再也进不得术门,二伯说我卯立亥头,命不遇火,浮木漂水,渔生得过,我呀,一辈子得在水上过日子,这命我认了。”顾顺丰叹道。
“你不能入门,你入了门,这东西也不会给你保管,吴家来提亲,你可得拒了,他们找上了你,你得小心。”老沉的声音说道。
“三哥放心,我没了东西,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这东西,越早放回去越好。”顾顺丰说道。
“老九,别怪你三哥狠,我今晚就得走,以后你好自为之。”老沉的声音说道。
顾轻舟透过芦苇,悄悄看着草坡,只见她爹拎着两个包裹站在草坡上,身旁还站了一个人,那人的胳膊黑黑的,头上戴了个斗笠,看不清什么样子。
“三哥,小舟她高考没考上,你看能不能给想点办法,她想再考一次。”顾顺丰说道。
“船家人,还是学船吧,我给问问,叫她明年报个海事学院。”这人说道。
“哎,谢谢了三哥。”顾顺丰笑道。
“九弟,二伯说过,你家这一拨儿,都不能离水,还是得跟船打交道,除非造化变了。”这人说道。
“我知道,孩子也要有个前程,吴家我能忽悠过去,就是就有点委屈了小舟,我瞧她还挺上心的。”顾顺丰说道。
“他们要再进一步,这事我可以替你了了。”这人说道。
“应该没事,最好别有麻烦,好不容易在这一带能安下来,娟子身子骨也不比以前,我们都不愿动了。”顾顺丰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这人说完转头看了眼芦苇,吓得顾轻舟赶忙把头一低。
那人对着河面微微一笑,“我们都不想把年轻人卷进来,可是没办法,谁叫咱们姓顾呢,九弟放心,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替儿孙敲边鼓。你的话我记下了,小舟和吴家的事,我会来处理。”这人拍了拍顾顺丰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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