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任舒张?那么请问,过去,现在和将来,你要往哪里舒张?”天娃问道。
“哪里都可以,只要你们能想象到的地方,你所听到和看到的,全部都是我给你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过去未来和现在,除了我给你们的感知以外,这世界上,什么也没有存在过。”这声音说道。
“你的话骄情傲性、狂心自悖,要知道自我的本性,一定会去思考,”天娃说道。
“思考出来的东西,并不能改变你走不出这里的事实。”
“界限不过是自心的设定,我的心没有界限,你这地方,一定困不住我。”
这声音没有回答,一旁的弥罗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初闻起来有点像檀香,可再一闻,觉得心神有些动荡,不由的一阵眩晕。
弥罗被这阵头晕弄的有些心神不定,刚想运摩罗功压一压,可一动心神,却发现心元里空空荡荡的。
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弥罗的元神里,这恐惧和平时不一样,像是心神里有个东西在控制自己一样,身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不由的一抬手,搭在浩天的肩头。
浩天回头看了弥罗一眼,“你怎么了?”
虽然他自己也有点头晕,可他毕竟和弥罗不同,从天子岭一路上来,他可没受什么伤。
“这味道……”,弥罗小声说道。
“是什么?”浩天的语气也有些紧张,看来他和弥罗有同样的感觉。
弥罗瞄了眼天娃,那娃正抬头看着前方的三色光,扫了眼黑娃和十一天将,再看看自己的那干子摩罗们,他们似乎都没什么反应。
“这东西,像是真心树下的味道。”弥罗定了定神,小声说道。
“真心树?”
“你见过它的根么?”
“没有。”
“我见过,它浮在湖上的根,就是这个味道。”
“真心树的根,怎么可能是这个味道?”
“果王没了,它的根性就变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不要忘了,真正成就我的,是落叶。”弥罗说完看了眼三头龙。
“真心树上,可不止一片叶子。”
“那你见过,包裹两颗如意果的叶子么?”
浩天还想再问问弥罗,那个三头龙却再次说道:“没有意义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去想呢?你不觉得这一切,会把自己搞的很累么?”
“任何事物的意义,本来就是被生命所赋予的,生命只要存在,就会一直寻找它存在的意义。”天娃说道。
“徒劳无功,到头一空。你们这一趟,是白费力气。”
“真心无限,路广天同。这世上,没有一条路是白走的,所有的生命,都在生死中流转,有长命百岁世活千年,有朝生暮死一日一生,可他们不管活了多久,仍然在努力的做好他们自己,哪怕一只微弱的虫子,它也会给自己的生命赋予意义,他们寻找自我的真心,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天娃说道。
三头龙的模样消失了,周围的光彩闪烁了一番,呈上中下排列的红白黄三色光芒交换了一下各自的位置之后,又回到了原处。
那声音继续说道:“连你那个能感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所谓本真,也都是缘自于我,我就是一切,一切都是我,我就是你的天,你永远都在我这里,走到哪里都一样。”
听到这,天娃眼睛一亮,“哦……?你就这么自信么?”
“不仅如此,连你那感知过去、未来和现在的本真,也是缘自于我,自信自疑,全都是我。”这声音说道。
“搞笑,”一旁的无忧冷哼一声。
天娃傻傻的看了无忧一眼。
“看我干嘛?”无忧问道。
“你笑他什么?”天娃问道。
“他说我们所有的本真都是他,那么反过来,他这所谓的本真,也就是我们自己,就算他这话说对了,我们也是自己遇见了自己的一个心障,哪还有什么走不出这里的道理,我看这东西,不过是得了些幻术的骗子,跟那中元宫里的墙壁一样,俗不可耐。”无忧不屑的说道。
“骗子?”天娃听了一愣。
“巧伪之徒,投间抵隙,以马易牛,对面为贼,欲盖弥彰,蠢货一个。”无忧说道。
“你敢骂我?”这声音怒道。
“骂你是我对你最大的尊重。”无忧冷笑道。
“葱花,你这话听着耳熟啊?”天娃盯着无忧惊道。
“你石屋里的书,我闲着没事看了。”
“这是陆西星的《七破论》。”
“我可没注意什么陆东星陆西星的,觉得有意思就多看了两眼。”无忧说道。
天娃一转脸,抬手一指,对着那三色光大声叫道:“哇呀呀呀……,呀呀呸。”
“……”,三色光没有反应。
黑娃看了一愣,“娃娃,你干嘛?”
无忧笑道:“他这是在狂呼。”
“狂呼?狂呼什么?”黑娃不解。
“刷啦”一声,一把塑料拂尘伸到了黑娃的鼻子前,李长庚把个头探了过来。
“太白,改明儿我送一把拂尘给你,这塑料的看着怪别扭的。”黑娃有些不满李长庚的冒失。
李长庚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塑料的才好啊,塑料者,有料可塑也。那《七破论》之《破非篇》有云:狂师瞽人,既不能祖述真经,又不能理会文字,师心任臆,而以其伪说而蛊惑于天下,败坏人心,淆乱正道,为祸孰甚。苟有见焉,必将狂呼尽力而逐之。”
说完他指了指还在那“哇哇”大叫的天娃,“我中军天宝大娃,现在正在对空狂呼,接着,他就要出奇招,尽力而逐之了。”
“你这小白脸不错嘛,什么时候偷看了我家的书,背的还挺好听的。”无忧笑道。
“既然是天书,那就是天上天下之书,一切众生都可以看,只有那瞒道之人,才会藏着掖着,非要经过他们同意才能学。葱花使者,你这偷看二字,不知从何说起啊?”李长庚笑道。
无忧被李长庚揶了一句,白了他一眼。
黑娃抬手捋了捋龙须,“不错,凡是要把真理藏起来的,统统是妖怪。”那弥罗道。
无忧小嘴一嘟,“你说谁藏着掖着?”
“哎呀,肯定不是说您了,自然是说那些自命不凡、妄想占理为先之徒。”李长庚说道。
“鸠占鹊巢,早晚了账,穿着龙袍也不是太子,那些个东西,统统杀了便是。”黑娃笑道。
无忧听了一乐,“这活,还得手硬的来干,”说完她转脸拍了下天娃,这娃似乎有些嚎上了瘾,手指着那三色光,还在那狂呼着:“哇…哇哇哇呀呀呸……”
“天娃。”无忧又拍了他一下。
“哇哇哇哇……,啊?干嘛?”天娃回了个头。
“一会灭了它,记得给我买衣服。”
“好滴……,”说完他继续指着那三色光狂呼:“哇哇哇哇呀呀呀……”
黑娃没管天娃在那怎么嚎着,倒是诧异的看了无忧一眼,“无忧。”
“干嘛?”无忧瞥了他一眼。
黑娃笑道:“几日不见,你长进了不少啊,你看的这书,我一听就头疼。”
无忧听了脸色一变,瞪了这黑龙一眼:“黑娃,注意你跟我说话的口气。”
“口气?什么口气?”
“以前我是去海龙湾传令的无忧使者,现在,我是你中军大宝天娃大人帐下的头号军机——葱花使者,”无忧头一昂,脖子一直,正色道。
“头号军机?还葱花使者?”黑娃眼睛一瞪,疑问地看向天娃。
“哇哇哇哇呀呀呀,”天娃嚎了一半,突然回头解释道:“哎呀,她吃面老是蹭一脸的油汤,有时还会粘一两朵小葱花在脸上。”
“你嚎你的嗓子去,哪那么多事?”无忧道。
“哦,哇哇哇哇哇……”天娃被训,又转脸去吼那三头龙,哇哇了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肚子。
“你嚎完了?”那声音不耐烦地问道。
“不是,”这娃一回头,“诸位,有点饿了,我们煮面吃吧。”
众神摩一听都傻了眼,眼前这条三世龙挡住了去路,这个时候吃的哪门子面,再说他们这帮子货色,哪需要吃面来当饱。
“娃娃,你没问题吧?”黑娃一脸愕然。
“龙爷爷,我能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么?”
“民以食为天,兵以粮为重。不吃饭怎么行,”天娃说到这突然伸直脖子高声叫道,“弥罗。”
众神摩都是一愣,不知道这天娃叫弥做什么。
“弥罗。”天娃再次叫道。
“到。”弥罗应道。
“全军休息,命你开始刷锅做饭。”
“什么?”
“刷锅做饭。”
“刷刷……刷锅做饭?”弥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头本就有些晕,一时哪反应的过来。
浩天悄悄捅了一下他,“你应下来再说,问那么多干嘛。”
“哦,哦哦,是。”弥罗实在不理解这天娃要干嘛。
那声音在空中笑道:“愚人自乐,不知深浅,走都走不了了,还吃什么饭。”
“吃了饭,我们要回家。”天娃说道。
“回家?”浩天诧异地问道。
“对,回家,”天娃说完向前走了过去,那十一神将向两边一让,弥罗和浩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天娃走了过去。
前方的三色光向两边一分,那三只龙头又探了出来,它们伸直了脖子,各自头上的龙角都微微向后一弯,其中一只黄色的龙头说道:“回家?不错,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要认真地反省一下,你自己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天娃抬头看着三头龙,“我们的对错,轮不到你跑过来定义,你要我反省,我且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龙并没有开口,只那个声音答道。
“你说我们都是你,那么你又是从哪里来的?”天娃问道。
“哼哼……”,这声音一笑。
“不要像一头猪一样,急着哼哼着回答。也不要告诉我,你是‘从来处来,要到去处去’这样似是而非的答案;也不要告诉我,这个问题是一个无需明白的问题。
你更不要告诉我,让我不要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类似这样的答案,我听得太多了。”天娃冷冷的说道。
红白黄三头龙身体一晃,三个龙嘴向上,各自吐出了一道本色光芒,红白黄三色交织成一个丈见方,中间只有黑白二色不停旋转的光球,这光球悬空在三头龙上方说道:
“造梦也是我,破梦也是我,我是你们整体意识的结合,我是世上万物的最高存在,一切生命都缘自于我。
你们每一个生命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从我这里领取的任务,你们自愿降生于世,然后选择各自的独特任务去体验。
我无时不刻不在关注你们,可我从来不去干扰你们。今天,是你们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我这里,既是最后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始。我这里,就是你们一直寻找的最终本源,我就是你们所感知的世界,你们所有生命能看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全都是我一身多变的展示。”
一旁的浩天听到这,抬手指着这团光问道:“那当年大战后的那声咳嗽,是不是你?”
“不错,那就是我,我超越了一切,不光那声咳嗽是我,真心树也是我,如意果也是我,造破二梦,也都是我,一切都源自于我,一切都是我赋予的,我就是太初之无极,宇宙之根蒂,我就是你们每个修道的生命中心心所念的根本我性。”
“答非所问,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这个所谓的本源,究竟从哪里来的?”天娃问道。
“我就是整个宇宙,我就是全部的一切,你们都是从我的本心之中化现出来,我赋予了每一个生命独立的思想和意识。
从你们开始拥有生命的最初,我就始终存在,我这一身,不生不灭,非生非灭,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我。
我之前是我,我之后还是我,我一直都在,永远都不会消失。”这声音说道,“我想看看,看看你们今天能否走得出这贯穿了你们生生世世的三世障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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