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偶尔听过周老师讲课,周老师可能对我们不熟悉。”
我嗫嚅着说。
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沿着以前编造的谎言走下去了。
周纯全用不信任的眼神盯着我,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们都是信阳师范的旁听生,我们向往革命,所以......”
我只得继续说下去。
“是周老师介绍你们来的吗?”
周纯全打断我问道。
“不是。”
我老实地回答,否定了昨晚回话的内容。
“那是谁派你们来的?信阳方面还是武汉方面?”
周纯全步步紧逼。
信阳方面或武汉方面,那肯定指国民党了。这个一定不能认,认了说不定就是直接枪毙。
于是,我立马否认,说道,
“不是,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我们向往革命,我们要加入红军。”
说完,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唉。
周纯全当然更不会采信我的回答,他冷冷地说,
“我们是爱惜人才,给你们机会,只要你们老实坦白,红军还是欢迎你们的。”
可是我能坦白什么呢?我能怎么坦白呢?我的心里只有无奈与苦笑。
“跟着红军干革命前途光明,跟着国民党反动派只能自取灭亡。”
周纯全喊口号似地说道,又说,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
这前途我当然懂,比他们任何人都懂,我肯定不会选择国民党,可怎么让红军相信我呢?这是一个很迫切、很现实的问题。
我又回到营部住处。
白天仍旧和战士们一起操练,教战士们学文化,和许世友营长研究敌情,可思绪乱了,不时走神,而且疑神疑鬼,看见陌生的年轻面孔就以为来喊我问话的,或者是派来监视我的。
许世友看出了我的心神不宁,也知道了我被政治保卫局问话的事儿,一拍我肩膀说道,
“保卫局看谁都是坏人,你别理他们。”
又安慰我道,
“从那边过来的人都要进行审查,例行程序,让他们问,尽管问。”
许世友以为对我仅是简单的例行审查,他哪知道其中的曲折啊。
说着说着,许世友似乎想起了我参谋军事有功,骂道,
“娘的周纯全,没有张参谋,怎捉岳维峻?哪来双桥镇大捷?我看不是你张参谋有问题,是他周纯全脑子有问题。”
许世友直言快语,说完还恨恨地哼了两声。
“放心吧许营长,会说清楚的。”
我安慰着许世友,心依然悬在半空。
晚上,我第三次被“请”进了同一个房间,问话者和记录人依然如前。
“张参谋,越是有功之人我们越要认真审查,有功之人混入革命队伍会更加危险。这是在斗争中总结出来的血淋淋的教训。”
坐下后,周纯全没头没脑的先来了这么一句。
稍微一想我就明白了,肯定是白天热心的许世友找周纯全“说情”了。当然,许世友也肯定碰了个大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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