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分,许世友派出去的两支侦察分队先后回来。去光山的没打探到什么消息,从商城带回的消息进一步印证了韩维牺牲的噩耗。
从商城回来的侦察战士说,和韩维一同被杀害的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光山苏维埃妇女部长周二妮和两个警卫战士,4个人的遗体都被挂在城门楼上示众。周二妮我是见过的,想不到竟然也一同遇难。
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把世间的美好毁灭给人看。于我而言,韩维罹难,真是莫大的悲剧。
从商城回来的战士说,杀了韩维,敌人得意忘形,在县城里广贴布告,老百姓都围着布告看,都替韩维他们伤心难过,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战士们说着,对顾狗子恨得直咬牙,同时脸上也都是一副悲戚之色。
我知道韩维在红军中声名远播,没想到在敌人那里、在老百姓那里知名度也这么高。可叹可惜,韩维已不在了。
在战争期间,死个把人是太家常便饭的事了,战士们大都习以为常了,掩埋好战友尸体,擦干眼泪继续战斗。许世友和营部战士简单安慰我后就都忙各自的事情了,独留我一人悲伤。
在人命至重的和平时期,死一个人是多么大的事儿啊,可这里每天死人无数,生命如蝼蚁草芥,对大家而言,悲伤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下午,我正在屋内独坐收拾悲伤,一个农家装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阔脸浓眉,面相有些熟悉,我想我应该见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他红肿着双眼,不知是熬夜劳累还是因为哭泣。
进屋后,那年轻人问,
“请问,哪个是张新红张参谋?”
我忙起身,说,
“我是张新红,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
那年轻人似乎有些激动,伸出两手一把紧紧握住我的手,几乎是哽咽着说,
“对不起张参谋,我没有照顾好韩维同志。”
我有些纳闷。这谁啊?为什么他说没照顾好韩维同志?这话不该我说吗?
也许是他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主动介绍自己道,
“我是高敬亭,在光山苏维埃工作。”
呀!原来是高敬亭,光山苏维埃主席,怪不得面熟呢,在春节公审庆祝大会上见过的。
可望着眼前这个略显稚嫩、易于激动的年轻人,很难把他和以后那个杀伐决断、智勇双全的红军名将联系起来。
不过,韩维在他手底下工作,韩维牺牲的事一定得向他问个明白。
我赶忙给高敬亭让座。坐下后,我说,
“韩维的事我知道了,上午徐参谋长和王树声团长来过了。”
“我知道,”高敬亭说,“韩维牺牲的消息是我派人送过来的。”
“以前韩维经常提起你,”高敬亭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一起的,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你亲自向你报告韩维牺牲的消息。”
“韩维到底是怎么牺牲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高敬亭迟迟说不到关键,我虽然感激高敬亭的关怀,但也忍不住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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