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是停了,天气也变的越来越晴朗,不过母亲说最为冷酷的还要数那倒春寒,会把刚刚旺起来的麦苗冻伤,所以告诉源再不要着急摘下帽子和手套。
母亲与源都喜欢饲养一些花草,每年春天源最欣喜的时候就是能够带着锄头和篮子去野地里挖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慢慢的,家里种养的花草的数目和名号就多了。记得是六岁那一年,家里扦插来了叔叔家的葡萄藤,便一年就开枝散叶,给人荫凉。
家里的院子里面还是土地,下雨了一个一个土坑,满是懒蛤蟆和蛐蛐儿的地方。惊蛰还没有到,这些春里的小动物们都还没有动静。
不过雪化了一天,是一天的泥泞。泥泞,是春天北方的最美的风景。泥泞之后,人们行走的步伐慢了,就容易听听风雨在说些什么,还有花草在期待着开放。一年的好心情和耐心都在这春来之前的泥泞之中蕴含了。
冰凌子在慢慢的往下滴水,能看到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的,但是四下里还是会感觉到森森的寒意。这应该是冬天的脚印,还不想着离开呢。有的地方春天来的晚,便是要紧着身子在棉袄里面待上几个月的冬天。有些背阴的山里面,雪还有一尺多厚,雪地上面,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一排密密麻麻的脚印。
这脚印曾经指引这源找到一只正窝在草丛里的野鸡。野鸡的性子急了,一有人的动静就吓得飞走,常常留下几根一整个胳膊长的鸡毛。鸡毛细细的,棕黄色带有黑色领子的,在阳光下面一照亮亮堂堂的,真好看。源就拿回去插在佛前的瓶子里面。
迎春花这时候还是枯死的棕褐色的枝条,还不曾有任何展露出潇洒的样子。只是一滴一滴檐水滴下来,水滴穿石一般在房檐底下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坑来,砸的久了能听见水磨蹭石子的声音,一下下清脆的,像是锅里炒的小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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