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魔气将一众北冥王族的心绪骤然提起。
作为北冥氏的后裔,他们对魔气的感应分外敏锐,当初魔将中最善隐藏的千颜魔将想要诱骗一名尚未成长起来的北冥王族,还得寻个傀儡,做上重重粉饰,如今这清晰的魔气在他们的感知中简直不要太醒目,当下人人面上变色。
他们感受的无比清楚,魔气来自圣火之中,以致于那金色的火光之中,有着一道道泛着赤色的漆黑若隐若现。
不只是北冥王族们察觉到了这一情况,交锋中的二人感知更加明显。
江月白原本勉力抵抗着圣火的侵袭,神皇的轩辕决威压浩荡,有扫清六合之势,皇族气运缠绕周身,更是足以驱除一切阻碍,纵是他全盛时期也难以正面相抗。
但他依旧能够站在原地,勉强的阻挡住圣火的攻势,只因他胸口那突然绽放的剑光。
剑气如华,剑光如血。
浓重的赤与黑,在他的胸前绽放,不过一瞬,已将画卷的封印连同周遭的圣火一并冲破,化作一道简单明了的直线,斩向了前方所在。
毫无疑问,这是蓄势已久的一记杀剑,自它被封在画卷之中开始,它便在流转中不断强化自身,只等这一剑的目标出现,将这些年的等待尽数绽放。
江月白刚刚记下并实践过沧浪剑,哪里感受不到,这藏剑于内,流转不息的方法,正是沧浪剑中的手段。
当年的血色与如今的情景逐渐交融,江月白瞳孔大震,不由得一时失神,其震撼甚至多过见到不知为何与剑气一并封在画卷之中,在爆发之时被完全压制在血色内的魔气。
赤色的剑光,是尚擎空泣血的疯狂,绝命的抗争。
这是尚擎空最后的一剑,而这一剑,正对准了那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血光平直穿透一切阻碍,仿佛只是循着两点之间最短的那根无形之线前行,根本不容人反应,已是落在男子胸前。
神皇身躯骤然颤动,从容的神情顷刻扭在一处,轩辕圣火几乎是瞬间回援,将他本人包裹在内,即便如此,圣火也没能吞没这道剑光,反而将血色与内部的魔气一并融在了金色之中。
这才有了北冥王族众人感知中的情景。
“该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出男子意料,见惯风雨如他,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不可能认不出这一剑,昔年为了防备神剑山庄拼个鱼死网破,他在暗地里早已对神剑山庄的主要战力进行过分析与应对,尚擎空的战斗风格自然也在其中。
明明已经身死十余年,殒命前藏匿的一剑留至今日,竟还有当年的风采?
若只是如此,还不值得男子为之失态。
神皇乃轩辕传人,上承天道,下御万民,皇族气运在身,外物纵然伤得到他,也不可能对他的生命造成实质威胁,若他是个如爷爷那般的纯废物,这一剑或许能将他吓死,但他登基之后不光励精图治,连轩辕决的修行也未曾落下一日,将血脉赐予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放眼数百年间的神皇,无一人能有他的战力。
血色的剑光纵能斩透一切,可透的过轩辕氏泽被天下的万年底蕴?
皇族气运在身的他,无惧天下一切威胁。
但那自血色剑光中散开的魔气不同。
它们没有被轩辕圣火直接焚灭,也没有被皇族气运阻隔,反而是循着他的运功融入了圣火之内,瞬间完成了由外物转为内物的变化,强行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而他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落在旁人的观察之中,这些魔气乃是他运功之时无可避免的流泻而出,而非那道血色剑光中的藏污纳垢。
随便一个有些修为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对魔气无比敏感的北冥王族更不必说。
男子刚打算施展轩辕皇族的手段,将这魔气强行压制,北冥夕急切的声音已很合时宜的响起,同时有着三道北寒尊使毫无保留的寒气爆发。
“原来是天魔埋伏,结阵迎敌,千万不可放过!”
在摆在眼前的魔气之前,任何辩驳都显得那般苍白。
天魔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施展出天下任何一人的功法,古籍中便有魔将施展轩辕圣火以嘲弄人族的恶劣行径,而高高在上,独尊天下的轩辕皇族,绝不可能使用天魔为祸四方的魔气。
男子咬紧牙关,感受着这些不属于他,现在却无法割舍的漆黑邪物,不由得狂笑出声。
“好,好啊,好一个王世昌!”
王世昌这个名字,如今已鲜有人知晓,可对男子而言,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登基之时的股肱之臣,假死之前的心腹大患,现在发生的事情则让他笃定,当年对他有所防备,果真没有错怪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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