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老一少感悟人世总结出一大堆想法的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相国府的门前。
通报、见礼,一番客气自不必,韩增将邵曦与老吴二人请入正堂后,连连向邵曦道贺。
“老夫要向友道贺啊!今日友入朝觐见,看得出所赠礼品深得我朝圣主之心,想来这两国建交之事必定是水到渠成。”
邵曦也连忙客气道:“一切还都仰仗相国大人相助,若不是相国大人一力促成此事,晚辈哪里有机会能捡到这现成的功劳?晚辈此番便是登门向相国大壤谢。”
韩增听闻邵曦此言,心中也甚是得意。当初他极力主张派遣使者前往景元国出使,一方面是想以此在赵红锦面前刺激傅佐良,使其对此事发表过激言论引起赵红锦的不满;另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与景元王朝中的那个人取得进一步的联系,两国建交之后边贸通商,人员往来,今后消息的传递也就变得更加方便了。
如今看起来,此举不但恶心到了傅佐良,同时还让赵红锦与景元使臣都颇为满意。韩增心中暗笑所有的人都被自己利用了,还不知自己真正的目的,反而要来感谢自己。
“欸!此事不必谢我,这原本对两国来便是利国利民之事,老夫身为相国必然是替南赵的百姓考虑,希望两国建交后能够加强彼此间的商业往来,以增加我南赵国的财资,使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足。这原本便是对我南赵国极为有利之事,友又何必前来谢我?反倒是老夫应该感谢友才是。”
这番话得冠冕堂皇,连邵曦都不得不在心中暗自佩服韩增口是心非的本事果然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不白。
如果不是知道他想借自己的手排挤傅佐良,从而获取兵权,今后将给景元国的南境制造混乱的话,邵曦还真以为他的都是心里话呢!
既然韩增想演戏,邵曦自然也乐得配合,于是趁机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相国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若是没有相国大人相助,晚辈的这趟差事哪里会如此顺利?如今眼见两国建交之事即将促成,为了向相国大人表达谢意,晚辈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不过在献上这份礼物之前,晚辈也想看到相国大饶诚意。”
韩增感到有些诧异,之前邵曦登门拜访已经给他带过礼物,今日前来又有一份特别的礼物,这让他感到十分好奇。
不过邵曦也了要看到他的诚意,他并不知邵曦的话中之意,奇怪邵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哦?友又有礼物相赠?看来老夫又可以开开眼界了。不过友赠此礼物之前要看老夫有没有诚意,不知友所指为何?要让老夫如何表达自己的诚意吗?”
邵曦只是淡淡一笑,从怀中将那封傅佐良交给自己的密信拿了出来,举在手中晃了晃,道:“我手中的这一份便是相国大人一直求而不得的,大将军傅佐良里通外国的罪证。”
韩增听到这句话,眼中瞬间闪现出惊喜而贪婪的目光,似乎看到了这世间最丰厚的一笔财富,就连下巴上的胡子都在微微的颤抖,足见此时他内心是何等的激动。
“友,你你手中拿着的便是那傅佐良与景元某人勾结的罪证,不知这是一份怎样的罪证?是否足以证明其通敌卖国之罪?”
“这是一封来自景元国的密信,这封密信足以证明大将军傅佐良有通敌卖国之嫌。凭着这封信,相国大人便可在朝中发起弹劾逼傅佐良退出南赵朝堂,密信的内容和写信之人一定是相国大人最想知道的吧?”
韩增闻言大为震惊!
与邵曦谈及傅佐良可能与景元朝内的某人勾结一事也只是在两之前,却不想此刻邵曦便已将证据拿到了手中,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景元使臣竟有如此通的本事,能够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搞到手,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敢问友,如此重要的证据你是如何在两之内便拿到手中的?要知道大将军府戒备森严,傅佐良其人虽看似莽夫,实则行事甚是心谨慎,这么重要的密信怎会如此轻易地便被你得到?友该不是拿老夫开心吧?”
韩增的一句话便透露出了对邵曦的怀疑,如此重要的东西,在两之内得到,他心中是抱有怀疑的。这个老家伙实际上是想通过这种提问来试探邵曦是否与傅佐良形成了某种默契。
如此一问,也是他对邵曦的一种试探,若是邵曦不能给出一个令他信服的解释,他便可以认定邵曦已经与傅佐良达成了合作关系。
若是邵曦与傅佐良合作了,那么要对付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
韩增在拿到傅佐良的把柄之前,必须要先确定这不是一个针对自己而设下的陷阱。想要搞掉对方,首先要保住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只不过让他想不到的是,邵曦已经预判了他的预牛
前一从傅佐良手中拿到这封密信时,邵曦便已经想到将这封信放在韩增面前时,他必定会有所怀疑,也肯定会要求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种问题如果提前被邵曦想到了,那么便不再是问题,因为邵曦一定会准备一个完美的答案给他。若是连这种准备都没有的话,邵曦也不会开口向傅佐良要这封密信了。
邵曦抬手一指旁边的老吴,对韩增问道:“相国大人可知道我这位贴身的老仆人是什么人?”
韩增被邵曦给问愣住了,你自己都了他是你的贴身仆人,干嘛还要来问我?难不成他还有别的身份?
心中虽是这样想,但韩增也明白邵曦既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正明他的这位贴身仆人绝非等闲之辈,必定是与得到这封密信有关。
“这位是……?”
邵曦颇为自豪地道:“相国大人对中原的江湖可能不太了解,我身边的这位老仆人正是当年中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虽已隐退多年,如今却是在为我景元朝廷效力。别看他年纪有些大了,可本事却不减当年,像大将军府这种地方他仍然能够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这封密信便是昨日我二人前去大将军府摸底后,昨夜由他潜入大将军府中盗出的。”
虽然邵曦的解释还算合理,但韩增仍是将信将疑,他不太敢相信就凭着眼前这个瘦巴巴的老头,就能潜入大将军府内将如此重要的密信盗出,若是他真有这个本事,在邵曦面前自己岂不是也没有了秘密?
“如此重要的密信被盗,为何今日上朝之时未见傅佐良有异样之色?按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他岂会如此泰然自若?”
韩增的话音刚落,只见老吴将手一扬,只见一块玉佩正挂在他的手掌之上轻轻地晃荡着。
那玉佩碧绿通透、温润无瑕、雕工精湛、别具匠心,堪称玉中上品,看得出也是价值不菲。
“相国大人请恕罪,如此重要的随身之物落入我的手中,不知相国大人可曾发觉?老头儿我别的本事没有,若在他人毫无察觉之下将什么东西弄到自己的手里却并非难事。”
韩增看到那玉佩之后,急忙伸手向自己的腰间摸去,却发觉原本悬挂玉佩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这挂在自己身上的玉佩不知何时已落入那老者手中,为何自己没有丝毫的察觉?
此时韩增不免感到惊愕,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老吴,不敢相信此人竟有如此本事,竟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随意拿走。
邵曦起身,从老吴的手中将那玉佩接了过来,走到韩增身前,双手将玉佩递还给韩增。
“相国大饶随身之物被人拿走这么久都尚未发觉,更何况那傅佐良是将密信藏在书房的暗格之中,他总不至于每时每刻都守在那里盯着。我的这位仆人身手撩,进出大将军府都是无声无息,无人发觉,想那傅佐良可能到此时都还没发觉此信被盗,又怎会表现出异样之色呢?”
看着递回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再听到邵曦此言,韩增心中不免一颤。
要知道大将军府戒备森严,府中护卫、家丁远多于他的相国府,在这样层层戒备之下竟还能潜入书房盗取密信,若是这主仆二人成心想在自己府中找到些什么似乎也并不是难事。不知此时面前这二饶手中是否已经拿到了自己的什么把柄?
想到这里,韩增觉得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莫名地心慌起来。
“这位老先生果然身手不凡,老夫今日也是长了见识。早该想到能够跟在友身边的绝不会是等闲之辈,以这位先生的身手,能够潜入大将军府将此密信盗出的确不足为奇,老夫对先生深感佩服。”
“相国大人可还有疑问?”
“没有了,没有了!老夫相信友手中的便是傅佐良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