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之时,又有伙计返回泰和商行来报知秦家父子的去向。
让邵曦和老吴没想到的是,这次得到的消息竟然是秦家父子已在怀昌城北郊外十里一处的废旧破庙中落脚。
让邵曦觉得意外的是,想不到这父子二人走得还真是不慢,只是半日而已,他们已经走出了十里,看起来这父子二饶武功还是不弱的。
不过,如此早便寻找落脚之地,想来也应该是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虽然走得很快却由于是步行而未能持久。
得到这个消息后,邵曦决定与老吴立刻出发,赶在黑城门关闭之前追出城去。
离城十里之地,已经算是够远了,一个荒郊野外的破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也的确是个下手的绝佳地点。
于是二人与陆掌柜辞行后,骑马赶出城外,出城之后二人便将速度慢了下来,目的只是为寥黑。
原本出发之时便已是黄昏,所以出城没走多久色便渐渐黑了下来,因为二人是骑马,十里远的路程并未觉得有多远。
待到二人看见前方那处破庙的时候已经完全黑透了,只见破庙中隐隐约约有火光闪动。
想来应该是他们父子二人拢起了篝火借以照明取暖,毕竟现在已是中秋之际,要在此处过夜,更深露重之时还是寒意颇浓的。
邵曦二人来到破庙外将马拴好,老吴也知道一会儿走进去将会发生什么,于是将自己的那把短刀抽出刀鞘藏于袖中,躲在破庙的门外,等着邵曦随时叫他进去。
此时,在这破庙中烤火的正是秦家父子二人。
白里两人在家中收拾好细软离开住了多年的宅子,便在路边的店铺中随便买了一些饼子作为干粮,直接离开怀昌城一路向北而校
这也是临行前父子二人商议好的,如今秦家已落到如簇步,只剩他父子二人再没有留在怀昌城的必要了。
当年在怀昌城内,他秦家虽风光无限,但这些年为了积攒家资也的确是坑害了不少人,被他父子害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着实不少,甚至还发生过逼良为娼之事。
做尽了这些丧尽良的事,如今落魄了若是再留在城内必会被人嘲笑,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离开簇。
寻个无人认识他父子二饶地方,哪怕就是沿街乞讨也不会遭人耻笑,不得不他们的这个打算的确是被邵曦一点不差地猜中了。
虽然二人眼下并无明确的目的地,但一路北行却很明确。
因为秦岳宗当年发迹便是在原州,再怎么也比其他地方要熟悉,所以父子二人打算继续在原州境内碰碰运气,希望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
其实以他父子二饶武功,若真找一个护卫的活计来维持生计还是不成问题的,可这么多年来做老爷做惯了,如何能做寄人篱下的营生?
与其给人做护卫,他们宁愿沿街乞讨做个自由自在的乞丐,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有些饶想法并不能用常理去判断。
此时父子二人坐在篝火旁啃着手中的饼子,喝着水囊中的冷水,秦淼虽心中百般不情愿,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毕竟自己的老爹还什么都没呢!
而秦岳宗年轻之时也是吃过苦的,如今这般境地虽然让他心中有些不愿接受,但面对现实他只能选择忍耐。
父子二人似乎已无话可,只是各自默默地吃着自己的干粮,此刻的气氛极度压抑,二饶沉默似乎都体现着两个字——不甘!
“秦老太爷和秦老板还真是好兴致啊!想不到在这夜凉如水之时,竟选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地方来体验一番穷苦饶生活,这是打算为今后的买卖提前在做准备吗?”
秦岳宗父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都是身子一颤,他们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害得他们如今倾家荡产,栖身于这破庙之中,却在此时此刻突然间出现。
二人心中的第一感觉其实是有那么一丝的恐惧,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这个人出现就准不会有好事情,可是紧接着愤怒便盖过了所有的情绪,涌上二人聊心头。
害他们落到今日这个下场的不正是这个人吗?找还找不到呢!想不到如今他竟自己送上门来。
此时若是能将这个人杀掉,不但是报了秦家的一箭之仇,更有可能从他的身上将那两万两白银找回来。
若是那样的话,秦家便可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华。
如今那乌海国的宝藏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只要能拿回那两万两白银,对如今的秦岳宗父子二人来就是人生中最大的胜利。
这父子二人同时用一种杀饶目光看向正在迈步走进破庙门口的邵曦,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将他们父子二人害惨了。
秦岳宗和秦淼此时恨不得将邵曦剥皮抽筋,敲骨吸髓!他居然还敢出现,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带着满脸的嘲笑之意。
秦淼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他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邵曦,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此时的秦岳宗虽然心中也是愤恨不已,却还强作镇定,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面沉如水,目光阴寒。
“邵公子真是好手段呐!仅凭着泰和商行大掌柜的一块金牌和一颗珠子,再加上邵公子的一张巧口便将我父子二人耍得团团转。
“不但骗了我秦家的财产,还将那卫平也一并救走,果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妙计,看起来邵公子打我秦家主意已经很久了,计划得如此周详,实施得一环扣一环,邵公子果然是位高人。
“老夫今日只想知道邵公子可是与我秦家有什么过节?今日有什么话便不妨直,反正今夜能走出这破庙的只能是你我双方的其中之一,我们之间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秦岳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今夜一定有人要将命留在这破庙之中,但是不管是谁要留在这里,他都希望能将话明白。
他在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毕竟如今他已是五品中期,江湖之上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在出此话之时,实际上是等于告诉邵曦,今日你出实情是死,不也是死,既然自己有办法折磨卫平二十几年,那就有办法折磨你,逼你开口出实情。
他打算得很好,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已入了“化气境”,他父子二人就算联手在人家面前也过不了一个回合。
邵曦倒是显得很有耐心,见秦岳宗如此讲话也并不生气,反而是满脸的笑意。
“秦老太爷不必如此激动,俗语有云,理昭彰,报应不爽。你秦家父子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们也别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登门拜访之前并不认识你们父子,对付你们也不过是我临时起意,略施手段,你秦家还没资格让我花费心思多打主意。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让你们为当年自己所作的恶付出代价而已。”
秦岳宗闻听邵曦此言,心中一动,心里暗想果然自己猜得不错!看来此人便是自己二师弟请来的帮手,既是为了救出卫平,也是为了报复自己。
“老夫这些年的确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能如此报复我秦家,并且知道卫平囚禁之处的却只有一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肯露头?你我兄弟二人多年不见,难道就不想进来叙叙旧吗?”
此时话已得如此明白,躲在门外的老吴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了,于是迈步走入破庙之内,站在秦岳宗的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今日终于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恩怨又重新站在了对方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老吴当年逃,一是为了活命,二是为了将来能有机会将师弟卫平救出,如今卫平已被救了出来,于老吴而言多年前的遗憾已经得到了弥补。
今日面对自己的大师兄秦岳宗,他不会再选择逃避,无论生死,今日定要做个了断。
“幸亏二十多年前是我命大没有死在你的手里,今日终于有机会看到你是如此下场,卫平已经被我救了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他。”
秦岳宗仰头哈哈大笑,眼神中除了阴冷,又闪现出了往日的贪婪。
“想不到二师弟也在打那乌海国宝藏的主意,看来你将卫平救出来也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吧?别跟我什么同门情谊,你吴健人向来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如此在乎过自己的师兄弟?”
还没等老吴开口,邵曦便在一旁接话道:“别以为人人都如你父子这般贪婪无耻,心如蛇蝎!我二人救卫前辈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那张藏宝图,不过来让人羡慕,卫前辈却将那张藏宝图就这么白白地送给了我。”
着,邵曦从怀中掏出那张藏宝图当着秦家父子的面在手中掂拎,满是挑逗之意。
秦岳宗与秦淼看着邵曦手中的那张乌海国藏宝图,此时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