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六 收蚕茧了
作者:白色草原上的牛   搞化学的不能惹最新章节     
    广东顺德,离省城广州也不远,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

    在珠江三角洲范围内,顺德算是比较富裕的县城了。

    桑基鱼塘,便是顺德农村典型的农业方式。

    说起来也简单,挖一口鱼塘,塘边广植桑树。

    鱼塘中放入鲩鱼、鲫鱼、鲮鱼等鱼种。

    和北方人不同,广东人几乎不怎么喜欢吃鲤鱼。

    一个是鲤鱼泥腥味儿重,另外一个就是广东人视鲤鱼为发物,食之易引起旧疾、暗疾发作。

    这和靖安正好相反,靖安人反倒是最喜欢吃鲤鱼。

    谁家请人吃饭,上一条红烧大鲤鱼也是很有面子的。

    只有一种鲤鱼广东人喜欢吃,那就是产自于广东肇庆的文艿鲤。

    据说文艿鲤是吃茨实、稻花长大的。

    大清末年,还曾做为贡品送入京城,太后吃完大加赞赏。

    顺德的桑基鱼塘也算是一种初级的循环农业。

    桑叶养蚕,蚕沙喂鱼,鱼粪肥塘,塘泥又用来给桑树施肥。

    一亩鱼塘的收益比种水稻高了四五倍不止。

    自古以来,身处水乡的顺德人便过得很富足,生活水平比较高。

    由于有大量的蚕茧出产,顺德的西樵镇也是有名的纺织之乡。

    大量的缫丝厂、纺织厂便建在西樵山脚下,产生大量出口海外。

    食材多样,顺德人更会做美食,广州酒楼的大厨大多来自于顺德。

    今天早上,在顺德一间茶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别看广东人长的瘦瘦小小的,嗓门偏大,一桌一桌喝早茶的人都在比着看谁的声音大。

    据说这还是“耳语”,真正的讲话声音更大。

    喝早茶,饱腹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朋友相聚、交换信息。

    “阿光,听讲没?今年东洋仔衰咗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瘦汉子说道。

    被叫做阿光的,也年纪相仿,黑黑瘦瘦的。

    “标哥,点解?(怎么说)”阿光不解地问道。

    标哥喝了口鱼片粥,又拿起酒杯喝了口米酒,眼睛里放着光说:“丢你!没文化,都不看报纸的!今年我地要发达喽!”

    听说要发达,阿光眼睛也亮了,连忙端起酒杯,陪着笑脸说:“标哥,细佬敬你一杯,发财大家一起发,可不能吃独食!”

    “本来不想和你讲的,不过大家多年老友,还是话给你知!”

    标哥还是端着架子,吊阿光的胃口。

    “大佬,快点讲,发财必须带着细佬,今日的茶我睇数!”

    阿光心急,连忙答应早茶他请客。

    标哥一笑,这餐早茶有人请了。

    “阿光,我有个朋友昨天从省城回来,准备收蚕茧,让帮忙找一下货源!”

    “切!骗人的!蚕茧这几年行情都不好,收什么收?”

    阿光大失所望,有点后悔答应请客了。

    他自己家就有几亩鱼塘,种了上百棵桑树,也养蚕,也卖茧。

    由于他脑袋瓜子活络,认识人多,蚕茧下来时候,也收购一些转手倒卖。

    这几年蚕茧行情并不好,听说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东瀛国蚕丝出口量巨大,已经超过了华夏,价格还便宜。另外一个,北方那地方生产了一种天蚕丝,也打压了蚕丝市场。

    他心里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这个标哥就是为了让他请喝早茶。

    标哥用不屑的眼神看看阿光,知道他肚子里想什么。

    “所以话你,乡下人,土佬,一世发不了达!”

    标哥满脸瞧不起。

    “标哥,想喝茶明说,用不着转这么一大圈儿!”

    阿光有点不满地说。

    “不信我?好,今天我就同你讲定。你条村连同附近的几条村,有多少茧我全收了!”

    标哥的话不是“耳语”了,差不多把屋顶掀起来了。

    旁边的几桌人全听到了,不由得目光都聚了过来。

    阿光听了,一脸不相信,认真地问道:“标哥,讲话算数?”

    “算数,我今天同你落定都可以!”

    标哥的回答斩钉截铁。

    “什么价格?”阿光紧紧地追问了一句。

    “一担四十五!”标哥回答道。

    阿光低头一想,这个价格虽然不理想,但也好过去年。去年一担才四十银元。

    “好,我应承你,今天就回去收!”

    阿光不再犹豫,爽快的答应了。

    “这是定钱!”标哥拿出几张纸币。

    这是靖安银行发行的,在华夏流通的很好,老百姓都喜欢用,真正的硬通货。

    人家靖安银行承诺,一元纸币随时可以去兑换一两银子。

    旁边可有不少人偷偷的盯着,见标哥真拿出了定金,一个个马上心眼活了。

    广东人很务实,对谁上台谁下台不太关心,唯一的爱好是赚钱。只要有机会赚钱,刀山火海都敢闯。

    隔壁桌子上,一个胖子眼睛亮了,马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瓶过来了。

    “标哥,好久没见,饮杯先!”

    说完,胖子便把酒瓶中的酒给标哥加满。

    标哥看看来人,有点面熟,好像见过。

    “兄弟,你是……?”标哥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地问道。

    “标哥,不记得我了,我是前面那条村的,叫阿燊!”

    胖子是个自来熟,连忙介绍自已。

    “原来是燊哥,饮杯!”标哥一口把杯中酒喝了。

    胖子阿燊也是一仰脖把酒干了,顺势就坐在了标哥的身旁凳子上。

    “标哥,要收蚕茧?”阿燊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对,有多少要多少!”标哥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