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静谧的厨房里,阳光正好。温珩和时玉相对而坐,在吃东西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螃蟹虽大,其实肉取下来也不过就几两。时玉再细嚼慢咽,碟子里的蟹肉和蟹黄还是很快被消灭了。再看温珩,也正将最后的蟹壳放下。
他的面前,蟹壳都还是完整的,又被他整整齐齐摆成了螃蟹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温珩突然开口。
“啊?”时玉一时思维没跟上,表情有些愣愣的。
温珩已经拿出了手帕来,仔细地擦着手。他的手很好看,骨肉匀称,手指修长,最重要的是皮肤白皙而细腻,没有粗糙感。
“张老说,你最近处境不太妙。”
他也不知道张明言在想什么,每回回去后总要到他面前汇报一下庄园里的事。其实他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不过看那老头年纪一大把了,人又那么啰嗦,估计没人想听他说话,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忙,当个听众。
听得多了,也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暂时来说,还不算太糟糕。”时玉也不掩饰,她几斤几两,估计温珩都看在眼里,“我找你确实有事,不过是为了另外一个。”
“嗯?”
时玉望向他,目露期待之色:“你知道的,我现在并没有肉身。你比寻常人要见多识广的多,所以想问你知不知道关于重塑肉身的法子。”
“有。”温珩很干脆。
“真的?!”时玉心底一松,她就知道温珩就是一个万能大腿!
“骗你做甚。”
“那……”时玉有些期待的搓手手,“那请问你能将这方法告诉我吗?”
温珩瞥了她一眼,“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可以,但你能付出什么?”
“我……你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天天给你做螃蟹……”时玉有些气弱。
她还真没啥东西对方是看得上的。
“天天吃,会腻味。”
诶?
这是不排斥她做吃的?
“那换成其他的也行!每天三餐,做满一年!你看怎么样!”时玉目光炯炯,温珩怀疑他如果不答应的话,这货会扑过来谋了他。
“行。但有个要求,每餐都不能重复。”
“o**k!”
“嗯哼?”
“好好好,没问题!”时玉满口答应。
此时她兴奋的想要尖叫!
肉身啊,竟然这么快就能搞定了!
“你冷静点。”温珩觉得如果自己不在的话,她估计会兴奋的出去跑圈。将一张比较古朴的方子拿了出来,推到她的面前,“你先看看再说。”
“你现在就给我?”时玉很意外,眼睛盯在那泛黄地纸张上,舍不得挪开。
“我觉得你没那胆子食言。”
“是的是的,我不会食言的。”几乎是抢一般将那纸张拿在了手里,时玉目光灼灼地研究了起来。
好半天后,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这倒不是说因为方法难,而是……这上面写的啥?她看不懂啊!一大片一大片甲骨文。
将目光从那片甲骨文上移开,时玉幽怨地看向温珩,“这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这么巧,我也看不懂。”
骗人,你如果也看不懂的话,怎么可能知道这上面的内容就是重塑肉身的法子!
时玉满脸的不信。
大约知道自己说的话某人半点不信,温珩稍微退让了一点,“重塑肉身需要的东西挺多,其中最为重要是骨和血的材料。这好和坏的差别,想来不用我细说,你自己心里也应该猜得到。我要说的是,骨的材料你自己身上就有,血的话,我恰好能帮你出。”
“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一般重塑肉身,大多数人都以为用人骨最好,也最为契合。不过想要寻到合适的人骨太难,除非你好运地得到了人族大能的整骨。哦,你师父那肉身就不错……”
“这个我不考虑!”时玉立即打断道。用师父的肉身,开什么玩笑!肥猫会半夜悄咪咪地剁了她的。但旋即,她脸色又有些发白,“你不会说我身上的就是我师父吧。”
“听我说完。人有人骨,兽有兽骨,精怪亦有脊梁。你比较走运,遇到了常人不得见的悟道茶树,且那悟道茶还在进化失败后被你捡了来。若当初你没有遇到它,它必然因为灵气散尽而就此消散。但它那是恰巧遇到了你,生机泉水重新赋予了它精气,让它重新活了下来。这么说来,其实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因果。而现在,正是了解这因果的时候。”
温珩说这些的时候,心情也有复杂。这悟道茶,天上地下,确实只有这一株成功进化。时玉能遇到,实在是运气。
不过再一想,她能得天独厚得到这份手艺,可不就是气运加身。
“你是说,这悟道茶树就是我塑造肉身的材料?”时玉非常的意外。
这树说实话,已经种了很多年了。寻常的珍药在仙府里长个百年,一不留神都要成精的,但是这树一直都长的特别慢,上面的茶叶也都特别少,从来就没长出超过十片的存在。
这么些年下来,她知道这茶树珍贵,所以就任由它自己长着,却不想现在反倒是它能帮自己。
因果因果,这可不就是吗?
“对。用这茶树树干炼化成躯干,效用虽然一开始比不上你师父的整骨,但是会保持可成长的特性,将来不见得就比大能的整骨差。”说着,温珩又取出一巴掌大的暗红色的瓶子来,“这便是另外需要的精血,里面有三滴,回头炼化躯干时你分别放置于头、心和丹田处就可。”
时玉注意到,那瓶子周身笼着一层薄薄的微光,似是阵法的效果。
“准备炼制躯干的时候再打开。”温珩最后叮嘱道。
“好,谢谢。”时玉接过红瓶,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这精血应该很难得吧,我真的是无以为报,要不,之前的条件再加一年?”
“不必,帮你我也有私心。最主要的两样已经有了,剩下的就自己靠着这方子研究,我先走了。”
这人说走就走,话音未落,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