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被燕七猜中了。
    奇迹果然有。
    高丽边界塞川，背靠大兴山。
    巴塔的地图上，明确标示出一条从塞川延伸至大兴山的蜿蜒小路。
    大兴山上，也有明确的标示牌。
    越过大兴山之后，有漫长的雪道。
    燕七问巴塔：“塞川到大兴山，有通道，我理解，毕竟这里住着人，大兴山上有小道，也能理解。”
    “可是，从大兴山到突厥境内，一段六百多里的路程，荒无人烟，人迹罕至，加上暴雪风霜，哪里会有路呢？”
    巴塔一脸神秘：“燕大人有所不知，突厥一望无垠，风速湍急，而且，风向不变，常年西北风。”
    “在这种气候下，风吹寒雪，形成雪山，而在雪山北面，北风斡旋，反而将积雪吹散，露出了一条道路。”
    “所以说，这条路虽然风大，湍急，寒冷，暴烈，但却无雪。此情此景，乃是突厥一大特色。”
    燕七恍然大悟。
    这种雪道的形成，有特殊的原因。
    类似灯下黑，有异曲同工之妙。
    巴塔大为兴奋：“燕大人，有了这条高丽通往突厥的雪道，还把物资运到大华干什么？直接越过大兴山，运到突厥境内，我自然会派人去接。”
    燕七道：“甚好，甚好，巴塔先生，那咱们怎么做交易呢？你我现在都无法亲临高丽，查验货物。”
    说到这里，巴塔有些犹豫了。
    若不能亲自验货，总是不放心。
    可是，巴塔亲自前往高丽，也不可能。
    前往高丽，最少需要十天。
    那时候，突厥边境都打起来了。
    即便他人在高丽，也会被燕七给抓起来。
    落得个人才两空。
    毕竟，高丽可是燕七的地盘。
    天老大，地老二，燕七老三呀。
    巴塔思来想去。
    心情无比惆怅。
    这笔交易，到底要不要做？
    不做的话，突厥大军后续并无充足的粮草。
    若是做了这笔交易，又没有时间亲临高丽。
    怎么想，都是两难。
    燕七看出巴塔有些犹豫，笑了笑：“我只是给巴塔先生提供一些消息和建议，也好帮助巴塔先生解决疑难。当然，若是巴塔先生没有这个需要，那正好，我也省得麻烦啊。毕竟，遥控高丽，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巴塔听到燕七要打退堂鼓，可就急了。
    无论怎样，这笔物资必须要搞定。
    再麻烦也要搞定。
    除了这个办法，别无可能了。
    巴塔赶紧表态：“燕大人，此事就这么定了，还是按照原价格行事，这笔交易，我做定了。”
    燕七笑了：“巴塔先生果然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过，如何交钱？”
    巴塔瞬间眸光阴冷，但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大人，你的货物到了突厥境内，我立刻派人去接。到了货，清点一下，立刻算钱。”
    燕七笑嘻嘻的看着巴塔，心里很不屑。
    这厮是想要黑我的钱了。
    货物到了突厥，你给我钱才怪呢。
    而且，那时候突厥和大华正在打仗。
    战火连天，你还会给钱？
    你恐怕是直等着打胜仗，将这笔钱赖掉了。
    或者，说不定找一帮人假扮强盗，把货物抢了。
    这种事，巴塔绝对赶得出来。
    再说，这事本就是燕七无中生有。
    燕七怕个屁呀。
    既然巴塔你想黑我，我就只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了。
    燕七道：“巴塔先生，高丽那边的物资，归着高丽皇室所有，我只能居中联络做生意，可没有决定权。”
    “简而言之，我没有权利命令人家，只能协调。所以，你只能先付款，后发货。你若不交钱，人家也不可能发货的，对吧？”
    “哎，这……”
    巴塔道：“燕大人，您在高丽可是能说得上话的。谁不知道，您在高丽一言九鼎呀。”
    燕七摇摇头：“哪来的一言九鼎啊，都是传言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巴塔不想掏钱：“大人，这事您一句话就解决了，哪有这么麻烦？”
    燕七一本正经：“解决不了。”
    巴塔又道：“大人，我预付一百万两银子做定金，后面，货到付款。”
    燕七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巴塔先生，此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需要这笔物资，那就先交钱，我会飞鸽传书，通知高丽那边发货。”
    “若是巴塔先生不需要，那我也就松了一口气，倒是省了一些麻烦。好了，巴塔先生，就这样，我先去睡了。我为了此事忙活许久，太，太累了。”
    燕七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哎呀，别！”
    巴塔急眼了。
    他一把拉住燕七：“燕大人，我交钱，现在就交钱。这笔买卖，我做定了。”
    燕七一脸为难：“啊？你做了？我还以为你不做了呢，其实，我是希望你不做这笔生意，我也乐得清闲。“
    巴塔哪里能不做这笔生意？
    夜格打仗需要粮草、铁器、草药。
    没了这些东西，如何持久性的打仗？
    三板斧打出去，没有粮草了，那不就嗝屁了？
    “燕大人，还要辛苦您一番，这笔生意，需要您悉心过问。”
    “好吧。”
    燕七道：“巴塔先生，既然你要做这笔生意，那我就勉为其难，辛苦一下。天亮了，你把钱交到华兴银行。我立刻飞鸽传书，通知高丽那边，给你发货。”
    巴塔特别着急：“燕大人，不能等到天亮了，我特别着急，八百万两银子，送到华兴银行，光是核实账目，就是一整天的时间，再拖延下去，哪有时间？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华兴银行算账吧？”
    燕七心里偷笑：“这么急？”
    巴塔跺跺脚：“十万火急呀。”
    “那好吧。”
    燕七道：“我辛苦一下，不睡了，先带你去华兴银行清点账目。”
    “多谢，多谢燕大人。”
    巴塔千恩万谢。
    他知道这样做风险甚大，但也是迫不得已。
    为了得到这笔物资，只能冒险。
    ……
    燕七带着巴塔来到华兴银行。
    王直白见来了大生意，很是开心，打起精神，召集账房先生，开始清点银两。
    这可是个大活儿。
    八百万两银子，没有一天的时间，绝对清点不完。
    华兴银行忙忙碌碌。
    燕七打了个哈欠：“巴塔先生，这边正在清点银两，最少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你就不用着急了。”
    “我忙活了一夜，先去睡一会，轻点过了账目，咱们再签合同。”
    巴塔拱手：“有劳燕大人，燕大人，快去睡吧。”
    他目送燕七远去，又看着好多账房先生清点银子。
    心里，无比着急。
    他很惆怅。
    哎，本来顺风顺水的交易，怎么就莫名其妙，变得这般一波三折了？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