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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房间门被撞开,一个剃着大光头,满脸横肉的魁梧青年闯了进来。
青年最起码一米八以上,眯眯眼、酒槽鼻,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肉疙瘩,长得就特别的骇人。
“啥事姐夫?”
这个季节,光膀子穿件牛仔的坎肩,裸露在外的双臂,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他的身后还跟着八九个年轻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我喊服务员,你瞎起哄个球。”
郑凯眼皮微抬,不耐烦的摆手驱赶。
“好的好的,谁闹事你喊我,我就在隔壁!”
青年粗声粗气的点点脑袋,又随手将屋门“嘭”的一声合上。
两人貌似无意的一问一答,意思再明白不过。
那潜台词不就是在警告周拐子,再敢没完没了,今天就收拾他。
“呼..呼..”
周拐子虽然鲁莽,可脑子并不缺,当即反应过来,气的只喘粗气。
伍北耷拉着脑袋,仿佛没看到似的,手指头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小圆圈。
“气大伤身,喝点茶吧。”
听到耳边周拐子的喘息声,伍北又给他蓄满水杯,同时不动声色的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眨巴眼睛微笑道:“好事多磨,咱做买卖的,哪有一次性就把钱捞到手的。”
就在这时候,几个服务员将精美的菜肴摆上桌。
“吃菜吃菜!”
郑凯指了指桌上的酒瓶,一个中年马上殷勤的打开,并且起身准备给其他人满上。
“有年轻后生,这些事情让后生做!”
郑凯手指文昊。
“姓郑的,你特么..”
周拐子再次绷不住了,暴跳如雷的蹦起来。
“小事儿,后生你来!”
伍北再次拉住他,冲文昊努努嘴。
文昊也没多废话,接过酒瓶,挨个替一桌人斟满。
屋子里的其他人则时不时打量郑凯和周拐子,大气都不敢多喘。
这种场合,确实特别煎熬。
话多了,容易得罪人,话少了,又显得不尊重。
“老周啊,这些年咱们相处的也不算差,怎么闹到这一步了呢?”
郑凯捏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注视周拐子。
刚刚嚷嚷着不谈工作的是他,现在主动挑起话头的还是他,这样反反复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不屑周拐子。
“要么给我矿,要么给我钱,咱们还能做朋友!”
周拐子寸步不让的低吼。
“当时你买矿场好像花了三千多万吧,要不明天我把这笔钱给你,你回崇市去?”
郑凯歪着膀子思索几秒,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头。
“郑凯,你要不要脸了,十年前的三千万和现在的三千万一样吗?那会儿你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多,现在你喝瓶酒都不止,你跟我扯淡呢?!”
周拐子直接被气笑了,双手紧握,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看,给你钱你嫌少,不给钱你又闹,你让我怎么办?那个后生,给我点根烟!”
郑凯身体后倾,很随意的抓起烟盒。
文昊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握着打火机走了过去。
“周哥,你心里的理想价是多少?”
伍北冷不丁的开口。
“啊?”
周拐子楞了一下,咬着嘴皮回答:“最少一个亿!”
“行,知道了。”
伍北点点脑袋,抓起酒杯朝郑凯抻了过去:“来老郑大哥,我敬您一杯,感谢今晚的盛情款待,既然您提议今天不谈工作,那咱就只聊交情,您和周哥的恩怨瓜葛,最好还是就您俩单独聊,人多反而扯不明白。”
“你这个后生倒是蛮会说话的,来吧,喝一个。”
郑凯颐指气使的斜眼一笑。
“那必须得!”
伍北笑盈盈的起身,干脆走到对方的跟前,腰杆佝偻到九十度,毕恭毕敬的程度让人根本挑不出来毛病。
与此同时,包厢外的走廊里,刚刚闯进房间里的那个壮汉正和几个马仔正边嗑瓜子边聊天。
壮汉是郑凯的亲小舅子,本名叫崔斌,虽然没在矿区里任职,但凭借姐夫的关系,这些年确实没少挣钱,只不过他没什么经商头脑,属于干什么赔什么的类型,所以手头上也没啥积蓄,三十好几了,仍旧跟在郑凯屁股后面当打手。
不过他也乐此不疲,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郑凯在一天,那他就能潇潇洒洒的活一天。
“斌哥,有个叫花花的妹子找你,在卫生间。”
这时候,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小伙笑嘻嘻的走过来,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猥琐表情。
“你新来的啊?纹身挺个性。”
崔斌瞧了一眼对方,伸手在对方的脖颈上的英文字母纹身“啪啪”拍了两下,接着拔腿朝走廊顶头走去。
在三屯乡这一亩三分地,崔斌自认为没人不认识他,想要跟他扯上关系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毕竟整个乡镇的所有产业,都是依附他姐夫的8号矿存在的,类似投怀送抱的事情他总能遇上,最后无非是想透过他,跟郑凯拉上关系。
“花花..”
推开卫生间的小门,崔斌轻声呼喊。
“花花没有,泽泽陪你,咋样!”
这个时候,一个身板不比他弱多少的壮汉猝不及防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拽了进去,随即“咔嚓”一声反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