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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崇市殡仪馆。
伍北再次腰杆笔直的跪在牛哥的黑白相片面前,目光灰败,宛如行尸走肉。
正如他在车上交代哥几个的那般,这次除去要让牛哥走的风光无限之外,他还打算彻底的整合崇市地下势力。
之前的虎啸公司,也许只能勉强跻身前三甲,但是现在今非昔比。
从罗天手里敲诈的“两千个”买命钱,除去公司的正常开销之外,剩下的全部被他一股脑打给了便宜干爹闫明,在受到好儿子孝顺的那一刹那,闫明确实乐开了花,可紧跟着伍北的“请求”,又让他完全笑不出来。
“干爹,我在崇市没有伞,我希望你帮我!”
这是伍北从拨通电话到结束,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有客到,虎啸公司伍总义父闫先生奉香三捧!”
突兀间,灵堂外的迎宾高声呐喊。
紧跟着就看到一袭黑衣的闫明带着久违的秋秋姐走了进来,神情肃穆的朝牛哥的遗像深鞠三躬,随后插上清香。
“家属叩谢!”
迎宾先生随即又喊。
伍北和牛嫂同时磕头拜谢。
“嫂夫人节哀顺变,我曾有幸去过咱家的面摊,也和牛老弟促膝长谈过,他是个纯爷们,对家庭对社会都很负责任,真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阴阳相隔,哎..”
闫明急忙握住牛嫂的手掌安抚。
本来都已经哭的没有眼泪的牛嫂在听到他的话后,再次泣不成声。
“干爹,您内堂喝口茶吧。”
伍北见状,不悦的起身招呼。
“好好。”
闫明也顺坡下驴的点点脑袋,朝着牛嫂继续安慰:“弟妹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小伍给你办不了的,我帮你们操办,咱都是一家人..”
几分钟后,灵堂旁边的待客厅,闫明和伍北面对面互相对视。
“好儿子,你是真给爹涨脸啊,半年没消息,上来就给我那么多钱,真让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
闫明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耐人寻味的轻笑。
“儿子孝敬爹天经地义,爹保护儿子也是人之常情,您说呢干爹?”
伍北用同样的语气回应。
“说说看吧,你希望爹怎么保护你?”
闫明揪了揪喉结,随即朝着旁边千娇百媚的球球姐努嘴:“上车里帮我拿瓶苏打水。”
打发走所有人后,闫明干脆摘掉脸上的墨镜,横着眉头道:“说说吧,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您对崇市有执念,我也有!既然咱们父子同心,为什么非要把这片大好山河让他人染指?高宏宇也好,其他人也罢,终究不是咱们自家人,我还是觉得这地方干爹为天为地更合适,相信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伍北扶了扶脑袋上的孝带子出声。
“意思是让我给你的后花园当管家呗?”
闫明干脆戳破那层窗户纸。
“错了干爹,是您的后花园,能不能给儿子三分厚土,只要您乐意,哪怕是倾家荡产,儿子也指定会拥护到底!”
伍北忙不迭开口,尽管嘴上说的客套,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丁点的尊敬。
“小伍啊,我发现你有点天马行空,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从市里调到省里不,现在你居然要让我回来..”
“干爹,我的优点缺点自己很明白,我给您交个底吧,我刚从上京回来,邓灿进去了,作为您鞍前马后半辈子的使徒,您应该清楚这其中的道道,无巧不巧的是邓灿进去之前把他最疼爱的外甥拜托给了我,呵呵。”
伍北提高调门打断。
“你在威胁我?”
闫明的眉梢瞬间拧成一团。
“不敢,儿子只是希望可以高枕无忧,还望干爹成全。”
伍北当即弯曲腰杆。
两人立时间陷入了沉默。
“呼..”
良久之后,闫明长舒一口气,苦笑着摇摇脑袋:“小伍啊,你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狼子野心,这一路走来,邓灿是你的阶梯,我也是,你不怕我真的大权在握,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你大卸八块么?”
“爹,父子情深,况且您喜欢的是钱,而我愿意一直一直孝敬您。”
伍北摇了摇脑袋,胸有成竹的回应。
“一直一直?”
闫明弯起嘴角。
“对,我帮您算过,您最多一任,而我没有意外的话,还可以活很久,难不成您希望卸任之后就躲到国外或者偷偷摸摸的生活么?相信我,这段时间,足够我扬眉吐气,哪怕您退休,伍北义父四个字,都将永远成为您高谈阔论的资本!”
伍北绷直身体,目光坚毅的回答。
闫明直勾勾的盯着伍北凝视良久,最终泄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我权当是赌一场自己的老年生活,如果我现在拒绝,以你个小犊子的凶狠,估计敢把我原地掀翻,只是我很好奇,灵堂里的那位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