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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成华区。
一片古香古色的建筑群中的二层瓦房小楼里。
王顺倚在一方破旧的藤椅上,懒散且无趣的享受着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旁边堆满了插满烟蒂的快餐盒和一些捏扁的易拉罐。
他所在的这片地方叫“龙潭水乡”,属于锦城一处开发的并不算成功的废弃景区。
早几年,市政府耗费巨资打造的这片仿江南的人工景区,最终因为经营不善和种种原因泯然于人们的视线之中。
据说当年刚开园的时候也曾人满为患,现在却落得个连流浪狗都不乐意觅食的地步,不知道到底应该说市场变幻快,还是人类的喜好太过捉摸不定。
不过这样的景色倒也符合王顺此时的心境。
自从在商场里手刃仇敌陈刀之后,他整个人就彻底放开了,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世界都彻底变成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嘎嘎嘎!”
窗外,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聒噪的鸣叫,让本就烦心无比的他变得更加的烦躁。
“妈的,反正横竖也是活不下去,不如再找机会弄死罗天和沈童!”
点燃一支烟,王顺一个猛子从藤椅上跳了起来,随即开始拨动手机。
因为怕使唤智能手机被巡捕定位,他不光换掉了号码,还特意淘了部老款的诺基亚,那种除了自带“贪吃蛇”和“罗斯国方块”之外,没有任何娱乐的老年机。
“狗日的王峻奇究竟是啥意思,到特么现在都没联系我,草特码的!”
王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来回踱步,时不时自言自语的骂两句娘。
人这东西,最怕的就是突然静下来,因为思维总会不受控制。
干掉陈刀确实相当解气,但为此赌上自己一辈子的自由,说老实话王顺后悔了,可一切早已于事无补,除此之外,令他最难以忍受的是自己仿佛被全世界都遗忘了,兄弟无法联系,仇人不给联系,那种煎熬,根本不是任何言语可以形容的。
“操!”
沉默片刻,王顺像是疯了一般匍匐在地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试图用最原始的方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吭哧带喘的进行了十多分钟,他就虚脱的趴在地上喘息起来。
“哈哈哈..”
冷不丁间,他精神病发作似的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随即变成了嚎啕大哭。
东躲西钻的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的精神,而这样的生活他才刚刚开始,未来还将持续无数个日日夜夜,直到有一天他被抓或者死去。
“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人呐,总是认为足够聪明,却忽略了这天地的规则,早点崩溃也对,毕竟未来你还会遇上比这更崩溃的事情。”
突兀间,身旁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谁?!”
王顺吓了一哆嗦,连眼泪都顾不上抹干净,急忙转过去脑袋。
四五米开外的楼梯口方向,不偏不倚的站着个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男人,男人柳眉杏眼,五官格外的端正,明明帅气无比,但是耳垂边一晃一晃的耳坠却无端给他平添一股子阴柔的感觉。
“你是..你叫王堂堂吧!”
短暂回忆一下,王顺立马想起对方的名字。
这个漂亮到不像话的男人,他之前见过,伍北当初差点入狱,他曾客串过律师,好像跟贾笑是亲戚。
“记忆力还凑合,但是脑子有点差强人意。”
王堂堂摸了摸比女人还要光滑的下巴颏,信步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按理说这种情况,你不是更应该质疑我是如何找到你才对的吗?难道你怕自己的身边有内鬼,或者巡捕摸到了蛛丝马迹?”
“害怕有用么?如果是定下来的结局,我想再多也只能徒增烦恼。”
原本王顺是想爬起来的,犹豫几秒后,干脆没有动弹,就那么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眨巴眼睛扫量对方。
“也对,简单的人往往最轻松,毕竟快乐和悲伤都只是一阵子。”
王堂堂也不嫌弃满屋的尘埃,直接一屁股坐到那把破旧的藤椅上,一只手抚摸明晃晃的耳坠,一只手轻拍自己的胸脯道:“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单纯想问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嗯?”
王顺皱了皱眉头,盘腿坐在地上,尽可能跟对方保持平视。
“想死,这会儿我把你手脚打断扔警局门口,想活,你得给我签几年卖身契,具体时间我定,需要干什么也是我定,你可以拒绝,但我不保证能答应。”
王堂堂微微晃动脑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