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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白和齐哥浑身打怵的注视中,金万腾自顾自的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抓起个苹果,边啃边往门外走。
“哦对了!”
临走到门口时候,老金冷不丁又转过身子。
“唰!”
刚刚才直楞起腰杆的齐哥快如闪电一般又瞬间蹲下,姿势那叫一个标准。
“我揍你只是单纯因为瞅你不顺眼,跟收购长峰市场是两码事,咱别整强买强卖那一套,听明白没?”
金万腾手指胡白努嘴。
“啊?”
胡白懵逼的张大嘴巴。
“啊个娃娃鱼儿,我都听明白大哥什么意思,你搁那儿装什么糊涂蛋。”
齐哥横着眉梢呵斥,随即呲嘴憨笑:“大哥,他听明白了。”
“问你了吗?”
金万腾抓起啃了一半的苹果直接砸在齐哥脸上。
“明..明白了。”
胡白哪敢再说半个不字,连忙狂点脑袋。
“你可以报警我故意伤害,但要是扯什么不存在的马篮子,下回流血的就是你的第三条腿。”
金万腾粗鄙的抓了把裤裆,哼着小曲离开。
足足过去能有十多分钟,确定金万腾是真走远了,齐哥这才壮着胆子扶墙站起来。
“齐哥,您看这事儿..”
胡白欲哭无泪的开腔。
“整他,必须整他!”
齐哥鼻音很重的挥拳咒骂,接着揉搓两下小腿肚子骂咧:“我腿都特么蹲麻了。”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齐哥,我还以为你刚才被他吓住了呢。”
胡白抽了口气捧臭脚。
“吓住个嘚儿,老子十三岁就在街头混迹,什么场面没见过,怕他?我刚刚那是战术性..呃,战术性服软。”
齐哥冷哼一声回应。
“那您刚才怎么说他像你爸?”
胡白小声嘀咕。
“要不说你们现在玩江湖的年轻人一点文化都没有,我那属于黑话,其实是骂他呢,我爸死多少年了,说他像我爸,他能好么?啥也不懂一天天。”
齐哥白楞一眼,理直气壮的撇嘴;“行啦,你先躺着,我估摸着狗日的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回来撒野了,我出去联系几个有实力的朋友,咱们瞅准时机好好的办他一顿,包在我身上。”
说罢,齐哥迈着流星大步就往病房门外走。
怂归怂,但这家伙怂的属实很有节奏。
“齐哥,齐哥!”
任由胡白喊破喉咙,他愣是没听见一般速度不减。
前脚走出病房,齐哥后脚就迅速将胡白的手机号码拉黑,而后小跑着顺消防通道狂奔。
他是彻底打定主意,说什么都绝对不再掺和这烂事,卵毛好处没捞到不说,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菜刀,外加多出个野爹,再继续浪荡下去,他真担心自己有天被金万腾那老神经病送火葬场里炼了。
与此同时,位于长峰市场内部的镇海公司。
二阳礼貌的叩响董事长办公室的木门。
“进来。”
屋内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胡总您好。”
二阳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装,满面春风的走了进去,朝着办公桌背后的男人微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又来了?我昨天就说的很清楚,市场不会转卖,你也不用再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来我这儿浪费时间。”
桌后的男人约莫六十岁上下,但却丝毫不显老态,反倒保养得非常年轻,浓眉单眼皮,一对褐色眼珠虽然给人种视力不太好的感觉,但是眼神却很锐利,焗过的黑发整整齐齐梳在脑后,颇具成功人士的特征。
此人正是长峰市场真正的持有者胡雪斌,这些天二阳已经是第N次拜访他。
“您误会了胡总,今天我来不是想谈收购市场的事儿,而是另有好礼相送。”
二阳从怀里摸出一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放到对方面前。
“无功不受禄,年轻人你不算讨厌,但开出的条件确实没法让我产生兴趣,去吧,别耽误时间了,真心话。”
胡雪斌摆摆手驱赶。
“胡总还是看看的好。”
二阳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再次拍了拍信封。
“我发现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胡雪斌无奈的摇摇头,随手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还没来及看内容,底下一大批红色的指印瞬间引起他的注意。
“举报信?”
胡雪斌随即取出老花镜瞄向纸上的字迹,小声念了出来:“原长峰罐头厂163名在册职工实名举报原厂长胡雪斌中饱私囊,勾结有关部门侵吞公有财产...”
片刻后,胡雪斌摘下老花镜,既没有如二阳猜测的那般破口大骂,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当面撕碎信笺,反倒很平静的看向二阳微笑:“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东西们都能被你挖出来。”
“人嘛,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总是会竭尽全力。”
二阳也不否认,乐呵呵的点点脑袋。
“如果早几年,你拿出来这东西,我可能真有点顾忌,可现在嘛..”
胡雪斌将信笺随手一撇,摇摇脑袋轻笑;“废纸一张,去年六月份之前,最后一个罐头厂的职工在我这里签了同意买断股份的合同,别说他们一百来个,就算再加一百多个又能怎么样?国家是讲法律的,不会因为哪边人多就偏袒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