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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伍老出门,冀援朝立时间陷入深思当中。
很显然对方是特意在这里等他出现,也就是说从冀冉被绑架,再到他绝对会带着闺女来这边理疗,一切都在伍老的计算当中。
能在威市这一亩三分地做到如此事无巨细,可想而知他的实力、财力是有多恐怖,然而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一个自诩本地半边天的人物在此之前却毫无察觉。
“呼...”
冀援朝吐了口浊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嘀咕:“恐怕又要乱起来了。”
与此同时,威市市政楼前。
正结束会议的邵江涛突然被一个市里的熟悉朋友截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情况啊老韩?”
见朋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邵江涛好奇的发问。
“小坤的事儿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着急也没用,晚点咱一块把老冀约出来,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都是相交多年的哥们,相信老冀也不会一棍子打死。”
被唤作老韩的朋友抽了口气说道。
“我支持律法公正,也愿意以身作则,邵坤那个混蛋屡教不改,让他进去好好受下教育也不是什么坏事。”
邵江涛横眉打断。
“别说气话,孩子毕竟还小,万一留下案底可是一辈子的事儿,生活什么的不得受影响啊?你干了半辈子工作,比我更清楚会是什么后果,先等老冀消消气,完事我陪你一块说说好话去。”
老韩一巴掌拍在邵江涛的肩膀头接茬。
刹那间,邵江涛的脊背弯了下去,像是被戳中了内心最薄弱的地方,泪水犹如决堤似的喷涌而出,他一手掩面,一边不停挥舞:“别说了,是我教子无方,愧对这身制服,更愧对多年来受到的教育和栽培啊...”
彼时的他再也无法强装从容不迫,就像所有摊上事又无力解决的老父亲一般无助和柔弱。
瞅着老泪纵横的邵江涛,老韩看了看左右,连忙将他拽到旁边的办公室内。
“不至于啊老伙计,事情就发生在咱们威市,你和老冀虽然不对路,可又没什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想办法让他出口气,等风头过去了,也就不了了之。”
老韩递给邵江涛一沓纸巾,轻声安抚。
“是啊老邵,事情没你想象中那么复杂,他冀援朝再厉害,无非也就是有点省里的小关系,真比划起来,你未必怕他吧?”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两人脑后泛起,老邵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屋里居然还有旁人。
那人岁数不大,顶多也就是二十八九,模样算是俊郎阳刚,一袭合体的西装给人种贵气十足的既视感,不过最显眼的是他左手的尾指处居然裹着几圈纱布,隐约可以看到血渍渗出。
“老邵,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老韩当即笑着开口。
“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他应该可以做到无障碍沟通。”
青年摆摆手打断,眼中尽是颐指气使的傲慢。
“呃,那你们聊,我去泡壶好茶。”
被抢白的老韩只是怔了一下,并没有丁点不悦,递给邵江涛个放心的眼神后,便利索的退出房间。
“我姓罗,咱们之前通过电话,邵坤跟我是关系非常不错的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为他着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
青年说话的过程中,很随意的掏出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支,丝毫没有要让邵江涛的意思。
“罗少您好。”
邵江涛沉默几秒,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痕,冲对方伸出手掌,来人正是罗天,本次绑架冀冉的罪魁祸首,即便老邵心里门清,但还是必须得装出浑然不觉的样子。
“呵呵,我突然想起来,你今天好像在电话里警告过我哈。”
罗天俯视着邵江涛递过的手掌,随即直接将烟灰弹到对方手上,歪嘴冷笑:“不过嘛,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也懒得跟蝼蚁臭虫一般见识,邵坤的事儿我可以帮忙,前提是他从今天开始必须得为我马首是瞻...”
“罗少的好意邵某心领了,但我不想让他逍遥法外,更不想受害方含冤压抑,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老同志,我信仰法律,更尊崇人性,公事公办、从严处理是我唯一的心愿。”
不等罗天说完,邵江涛直接声音洪亮的接茬。
“哦?”
罗天顿时被整得有点不会了,这跟他在脑海中提前预演剧本完全不一样,更跟他所了解的邵江涛更是风牛马不相及,难不成这老东西转性了?
“罗少,您是天上的虬龙,富贵逼人,生来就是要干大事儿的,邵坤不过是地洞里的耗子,除了吃喝也就剩下打洞,求您高抬贵手,别再拉扶他了,不止是他,我们爷俩都不是那块料,完全不配与您为伍。”
邵江涛皱了皱鼻子,冲着这个比自家儿子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深鞠一躬,然后径直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