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去……所有人都冲进去!”
将公大纱厂撕开了一个缺口的三连蜂拥着涌入了公大纱厂。当三连涌入公大纱厂后,后续部队立刻不失时机的趁机扩大战果,将突破口扩大,前后夹击之下越来越多的坦克和士兵涌入了公大纱厂,半个小时后公大纱厂的外围防线正式宣告崩溃,驻守外围防线的一个大队的日军很快就全军覆没。
“后面的赶紧跟上……不要掉队了!”
刘大舟提着一支冲锋.枪一边沿着各个拐角一边隐蔽前进一边招呼后面的士兵跟紧。
“哒哒哒……”
正当刘大舟冲到一座厂房的前准备踢开大门时,眼角看到里面仿佛有人影晃动,来不及多想的他赶紧把脚收了回来整个人条件反射般躲在了门旁,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十一年式轻机枪清脆的枪声,一梭子弹将离他近在咫尺的大门打得木屑纷飞。
“擦,小鬼子太阴险了,老子差点就要归位!”吓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的刘大舟忍不住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战场上的生死往往只是一线之隔,要是自己刚才踏出的脚步快上那么一点那么此刻自己就要变成马蜂窝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刘大舟不假思索的从腰间抽出了最后一枚m24长杆手榴弹拧开盖子拉出导火.索后停顿了一会后从被打烂的大门扔了进去。
“轰……”
随着爆炸声响起,原本还朝着门口不停开火的机枪立刻变成了哑巴。
“烟雾.弹!”
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声,两枚烟雾.弹便被扔进了大门里,很快里面便被黄色的浓烟给笼罩了。
“上!”
看到里面已经被烟雾.弹笼罩,一名士官立即带头冲了进去。
这是一间占地足有数千平米呈长方形的大车间,里面到处都是纺纱的机器,刘大舟并没有带着全连的人都进去,而是派出了金文海他们排进去扫荡这个车间,他则是继续带着剩下的部队继续前进。
“啪啪……”
越过一台大型纺纱机冲入一个拐角的金文海看到烟雾中突然涌出来的一个影子便不假思索的扣动扳机扫了一棱子,将这名冲过来的人影打倒后金文海拔出了弹夹正要给机枪重新上弹,只见在烟尘中一个挥着一把长刀的突然从一个角落里扑了过来。距离金文海只有不到一米,还没换弹完毕的金文海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只能闭目等死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从身旁闪出一个士兵上前一个上突刺,修长的刺刀猛猛的捅到了来人喉咙,喷出地血液溅了金文海一脸。
“兄弟,谢了!”死里逃生的金文海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对着救了他以一命的士兵道了声谢。
车间内由于不通风,所以烟雾.弹在这种地形里发挥出了它最大的作用,整个车间都被烟雾笼罩起来。所有人都看不清前方的动静,只能依靠声音来彼此判断战友或是敌人的位置,不过第四集团军装备的索米冲锋.枪特有的急促的清脆声和g43步枪那种沉闷的枪声反而成了在这种视线不良的情况下最好的信号声。
时间又过了五六分钟,弥漫了大半个车间的烟雾慢慢的变淡,突然从烟尘中杀出一群高声嘶喊的人来,他们的手中挥舞着步枪、长刀甚至竹枪、尽管他们周身的依旧飘荡着黄色的烟雾,但是当他们涌到金文海们的视线范围内时士兵们仍可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
“他们不是日军,他们是平民!”
一名眼尖的士兵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随着士兵的叫声,周围的几名士兵同样也看到了冲过来的这群人,看着他们手中那简陋而原始的武器和身上那五花八门的的服装,这些士兵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握着枪的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些面目狰狞挥着大刀冲过来的平民。
这些士兵们并不知道,无论是日本国内的宣传还是日本平民口口相传里,他们接受的告诫就是一旦被华夏人俘虏他们的下场就是肯定是无比的凄惨,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军队这些年是如何的欺凌华夏人的,将心比心之下他们也知道如果落入华夏人的手里自己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有不惜一切代价杀死这些支那人才有一条活路!”这些日本平民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挥舞着长刀、竹枪等简陋的武器朝着华夏军队冲过来的。
“开枪……快开枪,等他们冲过来大伙全都得撂在这!我命令你们立刻开枪!”一个凌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让原本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终于清醒了一下,虽然在混乱中不知道是谁下达的命令,但也让有些慌张的士兵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士兵们很快就扣动了扳机,一时间冲锋.枪和步枪甚至是手枪的声音交织在车间里,这些致命的弹雨阻滞了那些挥着大刀、长枪的日本平民的冲击,看到那些率先冲来的平民一个个倒在枪口下后面的平民犹豫了起来,毕竟不是专业的士兵,面对死亡他们害怕了,很快这些人开始一哄而散,朝着后面跑去。
“停止射击……继续前进!”
随着部队的推进,车间里又开始响起零星的枪声,这是士兵们在扫荡那些漏网的平民。其实那些平民都是公大纱厂的日籍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以及家属,当公大纱厂遭到进攻后他们这些人也陷在了工厂里,自然没法出去,在日军的鼓动宣传下,绝望的他们拿起了刀枪开始朝华夏军队冲去,只是这些平民哪里是职业士兵的对手呢,在强大的火力下他们纷纷倒在了血泊里。
“什么?公大纱厂的外围阵地被攻克了?好,马上命令部队扩大战果,立刻再派出一个营的兵力继续增援公大纱厂,无比要把公大纱厂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来,否则稍有延迟的话日本人就会派兵增援了!”
“是!”
“等等!”陈国涛喊住了参谋,琢磨了一下后继续道:“你让577团派出一个营继续前进,我估摸着以公大纱厂那复杂的环境,577团不一定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下来,我们不能让日本人有太多的反映时间。如果在公大纱厂上耗费太多时间,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明白!”
“嗖……”
“趴下!”
金文海只感到被人从后背扑了一下,整个人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轰!”
随着炮弹的呼啸声,一枚由掷弹筒发射的九一式手雷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股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
“咳咳咳……”
当金文海挣扎着爬起来后,才发现刚才将自己扑倒在地的原来是排长马阳,而此时马阳的手臂已经一片殷虹,鲜血正从他的左手臂上不断流出。
“排长,你负伤了!”
金文海赶紧撕开了急救包从里面拿出止血带一边帮马阳包扎伤口一边四处打量,发现在自己左侧两百多米处有不少身影正在晃动。
“排长,九点钟方向有鬼子的身影,你组织人手掩护,我马上带人去干掉他们!”金文海一边帮马阳包扎一边咬着牙恨恨的说着,刚才要不是马阳恐怕他就要完蛋了,对于差点要了他和排长小命的那些人他自然是恨之入骨。
“你小子傻啊,你没看到那些人很可能都是日本平民吗?”马阳没好气的骂道:“刚才那一枚掷弹筒要是小鬼子的正规军打来的估计我们早就玩完了,还能在这里说话。你马上带上几个人把那里给包围起来,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
“明白!”
金文海答应了一声,正要站起来带人执行马阳的命令。身后却传来连长刘大舟的声音:“三连所有人都注意了,马上到前方六点方向的那栋房子集合,这里的战斗由一营的人接手!”
“操,这打的什么仗啊!”正准备把前方那些日本平民把守的阵地拿下来的金文海有些郁闷的骂了一句。
“闭嘴,你小子发什么牢骚,赶紧执行命令!”
马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边提着冲锋.枪往前走一边说:“走啦,赶紧到前面集合!”
金文海有些委屈的说:“不是……排长,你听我说啊,咱们营好不容易从外围打到这里容易嘛,凭什么眼看着就要拿下这座纱厂了却让一营的人过来摘桃子?”
气不打一处来的马阳在金文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小子自打进新兵连起我就看出来了,不是一个老实的主,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怕吃亏,老话说得好吃亏就是占便宜,你小子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入伍快两年已经混成中士的金文海虽然也是个急脾气的主,但面对从新兵连起就一直是自己上级并对自己颇多关照的马阳却一直心存敬畏,看到马阳板着脸训斥自己,他也只能陪着笑脸嘿嘿的发出几声傻笑。
“行了,我就知道你小子除了摆出这幅傻样就没有别的本事了。”看着金文海又开始装傻充愣,马阳只能无奈的摇着头拿他没办法。
当两人赶到前方一栋已经被攻占下来的车间后,看到全营官兵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营长邬建东站在一台机器前,看到人来的差不多后才对着众人大声道:“兄弟们,我们接到了上头的最新命令,团长命令我们营撤出公大纱厂,沿着公大纱厂向南京路攻击前进,以坚决的态度直插日军的司令部!”
“长官,只是我们营吗?有没有其他的支援?”一旁的刘大舟问道。
邬建东摇头道:“没有,我再说一次,这一次我们没有支援,没有坦克也没有友军,所以一路上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
“什么……没有坦克?”
众人不禁一阵哗然,已经习惯用坦克开路攻坚的他们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起来。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邬建东不禁没好气的骂道:“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怎么打仗了,别忘了我们是步兵!我们的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有坦克开路固然好,但没有坦克我们也一样能打仗!不过大家也别担心,装甲团的任务很重,现在只是一时抽不出时间来支援我们而已,等到抽出时间他们就会赶过去的,现在刘大舟、宋友仁、柳城向你们三人过来,我给你们安排一下任务……”
五分钟后,三个连的步兵离开了公大纱厂朝着另外一条路快速推进……
河本友正提着一支三八式步枪蹲在一堵土墙后面紧张的看着天空,从今天早上开始,天空中就充斥着战机的呼啸和机枪声,不断有战机冒着黑烟朝地面坠落,也不断有战机被凌空打爆,河本的长官说那是帝国的飞机正在和支那人争夺制空权。
河本友正不知道什么叫做制空权,不过他也明白如果天空中到处都充斥着华夏人的飞机的话他们倒霉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因为就在刚才一架华夏人的飞机朝着他们投掷了一枚炸弹,这枚炸弹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小队所在的地方,爆炸过后小队长当场被炸死,其他的人也死伤近半,现在他的小队只剩下了三十多人,由一名军曹长率领,有鉴于他们兵力不足,上级还给他们分配了一百多名分发了简陋武器的侨民负责防守这条重要的街道。
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河本友正就有些心烦,他掏出了一支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好让烟草味赶走肺部积压的秽气,如今的上海原本清新的空气中夹带着一股由灰土、尸体交织而成的腥臭味,更多是的浓浓的硝烟味和此起彼伏的枪声不时传入耳间。
一支烟刚抽了一半,河本友正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啸声。
“嗯!”
朝天上望去只看到一架圆圆的犹如一个奶瓶的飞机从天空上俯冲了下来,街道上随即响声一阵由日语出的尖叫声。
“轰!”剧烈的爆炸让河本友正感觉到地面猛的一颤。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