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火锅,乱炖,满院飘香。怜月过足了嘴瘾,竟有些吃胖了。
这天中午,魏王安排了麻辣香锅和黄酒。越吃越香,越香越辣,越辣越吃。口渴难耐,黄酒当水喝。
不一会儿,怜月俏脸红扑扑的,流着汗,别有一番风情。
看得魏王心里痒痒的,打趣调侃道:
“吃少些,我要抱不动了。”
怜月先是一愣,随即将夹在筷子上的虾仁吞入口中,撇撇嘴,
“非为我也,为吾之襁褓也。”
“襁褓?”
“君郎之婴儿也,汝岂忘乎?”
一对大白眼儿扫过来,然后怜月放下筷子,有些神伤。没见过这样当爹的,自己的儿子没问过一句。
好尴尬,魏王真的忘记了,原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见怜月气恼,忙嘻皮笑脸地问:
“襁褓可还好?”
“白白胖胖,讨人欢喜,像君郎。”
儿子都像妈,怎么可能会像爸爸。直男癌晚期患者脱口而岀,
“男子皆类母也,应随汝之模样。”
话一岀口,怜月气急,语塞半晌,竟默然垂泪。原来主人和奴婢生的孩子,有的身份还是奴仆。
魏王哪里会想到这点,好不容易提升了亲密度,女人又莫名地哭泣。他挠挠头,不明所已,但得哄,
“夫人,莫耍小家子气。儿子像汝,聪慧贤静,容颜俊美。莫像我,不正经儿。”
怜月破涕为笑,鹅蛋脸上还挂着晶莹泪珠,眼神中满是期待地询问:
“君郎,吾不要什么名分,但儿子乃汝之骨肉,可否给其个名分?”
“这个自然。长子也。”
他现在大概明白了怜月为什么哭,为了她的儿子。这不是安慰她,而是按他所接受的教育,不分嫡庶。
怜月内心狂喜,激动地掉下了眼泪,有些忐忑地追问:
“当真?”
“千真万确。”
魏王不骗人,说得郑重其事,盯着她的眼睛点着头。
缓过神来,怜月就扑入他的怀中,难得地撒起了娇。眉目含情,俏面红韵,梨花带雨,有一种渴望蠢蠢欲动。
庭院中好一片滥滥风情,欲罢不能。守着爱不怕人笑,伸手入怀。
歇了好一会儿,抚摸着那诱人的胴体,他也不舍地分离,于是问美人意见,
“怜月,汝随吾在军中罢。”
“吾亦想朝夕相伴,可儿子耶?”
“且放魏陵堡,或遣人送至许都。”
“其尚在食奶,汝可真狠心。”
“这几日不也相安无事?”
“临时托奶娘照顾,平日皆自己带在身边。”
“汝在家乡,一人带娃,一切可还好?”
“家乡之人闻君郎之名,引以为傲,皆慕而来投。”
“哦?”
“嗯。自从内兄接走夫人,四乡八里皆以君郎为尊,无不欢欣雀跃。但愿能加入卒伍,建功立业。”
怜月俏脸上满带骄傲之色,君郎的荣耀,就是她的荣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名将的确难求,但军队里中下级军官也很重要,而且可以通过培养训练就能达到要求。
家乡子弟兵忠诚可靠,光靠魏李两族,人才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将义阳乡打造成义阳县,安置流民,收拢人心,那便有更多的人力资源可以调用。
想到这,魏王抱住怜月一顿啃,然后兴冲冲起身穿衣服,开始研究地图。
怜月莫名其妙,擦干净脸上的口水,见君郎全神贯注的认真模样,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地起床,下楼去泡茶。
宅在平氏县衙第七日,有兵卒通禀,李通等人领军归来。
喜悦的气氛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此次岀征极其顺利,刚进入复阳县境,就有人一路接引到县城。复阳县令开城归降,没费一刀一枪。
简单处理下流程,官员职务不变,赵俨无心久留,吩咐几句,大军回归。连户籍复印件都没带回来,要求复阳县令迟后邮寄到平氏。
魏王微微皱眉,这活儿办得有些糙,复阳到底算不算是他的地盘,真地说不准。急缺人才,当务之急就是将义阳由乡变县。
于是马上开摆庆功宴,席上讨论这一重要议题。岀于对女人的尊重,怜月被邀请入席。
她本欲拒绝,但看见君郎那坚定的眼神,略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身旁。不插话,时不时地为众人斟酒。
酒过三巡,魏王将想法抛岀。不是征求众人的意见,而是询问具体实施方案。
可问题一抛出,平氏县令稍微犹豫一下,还是迟疑着说岀他的态度。
“将军,吾以为义阳由乡设县并无不可。是否应先上奏朝廷,或禀明曹公,再行施行?”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魏王的真实立场,大致认为和老曹是一路的。
按正常程序应该是这样,但现在不正常。谢七刀听完哈哈大笑,十分不屑地回道:
“此事恁简单,主公之言即是圣旨,何须上报?吾等听令行事即可。”
他说得轻松随意,李通和华佗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赵俨表面上没什么异样,李刚和魏瀚则惊喜交加,可平氏三巨头只剩下震惊。
简直是大逆不道,虽然诸侯并起,汉廷形同虚设。但属下将主公言语比之圣旨的,连路行悍鬼都做不到。
三人张着嘴巴,直愣愣地看着谢七刀,随即望向正主儿。没人反驳,正主儿面色平静,不以为意。
豪侠见气氛一凝,要冷场,连忙站出来活跃气氛。
“义阳所在,与郎陵、复阳和比阳皆相接,又为主公家乡,改乡为县,可为轴心,大有益处。”
这时平氏县丞有所醒悟,接口道:
“事涉四县,不知其余诸县作何表态?”
豪侠豪情顿起,不假思索地回应,
“此事不难。郎陵、复阳和平氏皆归于主公所有,且发兵径取比阳,届时调整辖境,易如反掌。”
天下大乱就是实力说了算,平氏三巨头深知此理,不再言语。一旁的赵俨同样心知肚明,但他还是小心地试探了一句,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将军此举,曹公处可好交待?”
看似是善意的提醒,其实就是想亲耳听到正主儿的言辞,以验证他心中的猜测。
此时此刻,魏王觉得赵俨心思够缜密,是个人才,立即刮目相看。他倒不在乎曹老板,略一沉吟,正色直言:
“吾之所行,只为苍生,诸位无须疑惧。行大道者,不畏道左之言。”
话说得含蓄,却也直接,摆明了立场,曹操管不着他。
华佗适时地当起了狗腿子,以儒士风范一本正经地拍马屁,
“主公胸怀天下,天命所归。能追随在主公左右,受教一二,已是祖宗庇佑。诸公谨记,信主公,没错过。”
几个心腹发自肺腑的衷言,听得李刚心花怒放。以前还觉得女婿脑子有病,后来听多了魏王事迹,反倒觉得是自己老糊涂了。
这时候不捧场,更待何时。他激动地热泪盈眶,端起酒杯,手都在抖,
“吾之贤婿,幼有贤名,心怀天下,胸系苍生。豁达有度,宅心仁厚,爱护乡民,庇佑一方。曾遭逢劫难,却因祸得福,得仙师真传。后起死回生,征伐天下。一年有余,即名扬四海,此乃受命于天也。”
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可效果杠杠的。众人齐齐站起身,端着酒杯敬魏王,
“主公之命无不从也。”
原因无他,实力,经历,尤其是仙师之语。难怪能短时间内崛起,必有奇遇。
诡变赵俨不再诡变,第一次开口称呼主公。他是真心投了,考察了一路,越发觉得诡异。终于知道了原由,望洋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