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有风。
凌源县斧头帮,院中。
那个谁被扒光了衣服绑在十字架上,仅穿着一个裤衩,十字架牢牢的钉在了院墙上,丝毫不能动弹。
他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身上的胖肉直晃,胸前绣的那个斧头文身也跟着摆动。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小,戴着一架黑框水晶眼镜,留着小黑胡,甚至有几分斯文气的青衣秀才,怎么也看不出来他竟是“远东第一杀手”,斧头帮帮主王亚樵。
“你就是那个谁”王亚樵盯着他看了半天。
“是的。”
“你身上绣的这个斧头是谁帮你纹的?还挺像。”
“这是我对着镜子自己瞎画的。”那个谁讪笑着说。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王亚樵说,“我来问你,是谁让你冒充我们斧头帮在江湖上劫道的你为何要到处败坏我们斧头帮的名誉你意欲何为?你还有哪些同伙一共得了多少钱财快说。”
斧头帮帮主一口气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哎呀,王帮主呀,这纯属误会啊,因为贵帮在江湖上的名气比较大,我一直比较仰慕,所以,偶尔我会说我是贵帮的一员,觉得这样行走江湖方便些,但我从来没有干过一次坏事,不曾真的劫过一次道呀,我就是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同伙,身上的衣服,你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哪里有一文钱”那个谁说。
“帮主,此人就是在江湖上冒充我们斧头帮的那个谁,听说他曾经劫得过一百两银子,奇怪的是,搜遍了他的虎皮大衣和衣服,也不见一两银子。”这时,郑抱真走过来小声的对王亚樵说。
“虎皮大衣?”王亚樵说,“这年头虽然说兵荒马乱的,但是东北虎皮大衣依然是相当的昂贵,还说没劫道,没劫道这大衣从哪来的?”
“这是人家送我的。”
“胡说!谁能舍得送你这样贵重的虎皮大衣?那个谁,看来你是不老实呀,你不说实话是吧,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王亚樵对身边的余立奎说,“去把我的三把斧子拿来,把他切开晾着就得了。”
“哎呀,帮主,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呀。”那个谁说。
这时,余立奎已经取来三把明晃晃的斧子,这斧子不像那个谁用的那么大,却是锋利无比。
“那个谁,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实话”王亚樵随手提起一把斧头问。
“帮主,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看在我兄弟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那个谁说。
“你兄弟是谁”王亚樵问。
“我兄弟就是江湖上,最近新出世的英雄张天和啊。”
这时,郑抱真走过来说:“那个张天和,前些时,平了中安堡,踢了忠武门,听说,黑云寨的杜立嗣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功夫甚为了得。并且,黑云寨的杜判官已经把他收为干儿子了。”
“活阎王杜立嗣都不是他的对手?”王亚樵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有点不大相信,“江湖上还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你的消息可靠吗?”
“帮主,千真万确!”郑抱真说。
“王大帮主,怎么样你就饶了我吧。”那个谁一看似乎有门。
“你不是会程咬金的三斧子绝技吗,先吃我三斧再说。”王亚樵说。
只听“嗖嗖嗖”三声,王亚樵已经把那三把斧子对着那个谁扔了过去,一把钉在那个谁脑袋的上方,另一把钉在他脖子的左侧,最后一把钉在他脖子的右侧,正好是个“品”字型,把那个谁的大脑袋围在了中间。
那个谁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吓得昏死了过去。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有守卫来报,门外有人求见。
王亚樵来到了客厅,见一人站在门外,他一挥手,守卫把那人放了进来。
那人进门以后,看到了王亚樵,就哭了起来。
“你是孔不乱”王亚樵之前去他哥家时,曾经见过他,看他这么一哭,也是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我哥出了什么事了吗?”
“帮主,是这样的,那天,我和你哥一起在赢再来宝局耍钱,有人过来对你哥说,你嫂子和忠武门的陈甲在醉仙酒楼吃饭,当时,我就说,朋友之间,吃个饭,也不算一回事,你哥他多心,非要去看看,”孔不乱说,“我想拦他,却拦不住。”
“后来呢”王亚樵问。
“后来,他到了醉仙楼以后,确实看到了你嫂子与那陈甲二人在一起吃饭,你哥对陈甲是以礼相待,谁知那陈甲却觉得与你嫂子私下见面,被你哥发现了,面子上挂不住,下不来台,一言不合,恼羞成怒,竟然摸了把菜刀朝你哥身上就砍,下起了毒手,你哥身体本来就不好,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他的对手,身中菜刀,失血过多,现在已是人事不醒,生死不明。”
“啊!”王亚樵一听这话,大叫了一声,一股急火攻心,当时就昏倒于地,背过气去了。毕竟是亲兄弟,都是从一个娘肠里爬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众人忙过来,帮他掐人中,捶后背,忙活了老半天,他这口气才算缓过来,然后恨得咬牙切齿说:“这女人竟然这样不要脸!我哥对她可不错呀,把她从小养到大,供她读书上学,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拿她当宝贝,她却忘恩负义,不守妇道,做出对不起我哥的事来!可恨这陈甲居然如此歹毒!我哥与他陈甲,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对一个病人下此毒手?”
“帮主,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嫂子与那陈甲关系暧昧,如果你哥有了什么不测,不正好成全了他们俩了吗?”孔不乱说。
“不错,是这么个理,”王亚樵气得以拳击地,“她是嫌弃我哥又老又丑,看上人家小白脸子了,待我前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替我哥出气。”
这时,郑抱真过来,把王亚樵扶起来,拽到了一边,小声对他说:“帮主,你要冷静,不要冲动,我听说那陈甲人品还算不错,他怎么可能轻易对你哥这样一个有病之人下毒手呢?据我观察,来人说话变毛变色的,有点不着边际,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你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何况那忠武门也不是好惹的。”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哥现在已是人事不醒,生死不明,我岂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我得去一趟。”
“那这样吧,如果你放心不下,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多带点弟兄过去,以防不测。”郑抱真建议说。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怎么能连累弟兄们呢?我独来独往惯了,就一个人去,谁也不带。”王亚樵不听。
“那你把余立奎带上吧,他身手不错,你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王亚樵执拗的说,“不是我夸下海口,量他一区区陈甲何足道哉?如果我连他都收拾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怎么坐这个帮主之位,不如金盆洗手,退位让贤得了。”
“那好吧,总之,你到了那边以后,千万别冲动,最好不要与陈甲发生正面冲突,有什么事,你回来我们一起商议后,再决定,”郑抱真听他说得这样肯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那个谁如何处置呢?”
“那依你之见呢?”王亚樵反问。
“既然他说那张天和是他的兄弟,我们也犯不上得罪他,贼不走空,不如把他的虎皮大衣留下,把他放了就得了。”郑抱真说。
“好,你看着办吧,”王亚樵说,“我哥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我急着要去见他,方寸已乱,我走了以后,家里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一定把家看好了,等我回来。”
“帮主,这你就放心吧,”郑抱真说,“有我在,家里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