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晓,秋风寒凉,太阳透过朝霞露出半个额头,将橘黄色的阳光洒遍整座宁州城。
沉睡了一整夜,这座古老的城池再次鲜活起来,酒楼打开了店门,摊贩儿支起了摊位,有勤劳的汉子沿街叫卖着炊饼,有娇俏的小娘纤纤素手推开了轩窗。
在城西的一条街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旁,车夫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前,一顶帽子压在脸上,不时打量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时,一名书生走了过来,对车夫道:“去城南!”说罢便要爬上车。
那车夫却推了书生一把,不耐道:“去去去,找别的车去!”
书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禁气道:“你怎么推人啊?”
“推人,我还打人呢!”车夫从车上跳下来,撸了撸袖子,露出壮硕的胳膊,对书生吼道“滚!”
那书生吓了一跳,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他平生所学是一点用不上,只好灰溜溜跑开。
“呸!”车夫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当老子是车夫了!”
这时,一名长相可人的年轻女子走过来,见到马车,顿时一喜,紧走几步走过来,“车把式,载我去城东安阳街。”
车夫连忙道:“好嘞!”然后为女子打开车帘子,等待女子钻进马车。
女子坐好之后,皱着鼻子闻了闻,不禁奇道:“咦,你这车里好香啊!”
车夫扬起鞭子驱使马匹前行,笑道:“我这人挑客人,平时都只拉贵人的。”
“呦,那我可不是贵人。”女子笑笑,好奇地打量这车内装饰,只觉得与平日坐的其他马车相比,的确显得豪华干净许多,尤其这香气,闻起来甜丝丝的。
马车吱呦吱呦走着,没一会儿,车夫听到后面“咚”的一声轻响,嘴角顿时向上扬起。
马车内,那年轻女子倒在座位上,似乎沉睡了过去。
车夫继续赶路,在宁州城内七拐八拐,最后竟驶出城去,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来到一处无人处,车夫这才停下马车。
他打量一下周边环境,然后跳下马车,将车外装饰用的帷布贴纸全都揭了下来,整辆马车顿时变了颜色和模样,与之前大相径庭。
而后他从马匹侧背上拿下一个包裹,从里面揪出一件衣衫,将自己穿的衣服戴的帽子也整个换了一遍。
打开车帘子往里面瞧了瞧,那貌美女子仍在沉睡,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小腿上抓了一把,然后将手缩回放在鼻子上使劲闻了闻,喃喃道:“全都便宜这个郑常生了,我咋就没这个命?”
话刚说完,他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直挺挺倒在车上,就见他的脑后,一张符箓正闪烁着灵光。
马车外,一名黑袍人冷哼一声,肩头扛着一名女子,女子头上同样贴着一张符箓。
……
不知沉睡了多久,车夫突然就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挠了挠脸,忽然一惊,连忙打开车帘子,见女子还犹自沉睡,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迷魂香的劲儿怎么这么大了?”车夫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竟然已经日挂正南,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驾着马车朝城中赶去。
车后方树冠中,黑袍人冷冷打量着马车远去。
……
城东郑家府邸,此时鸡飞狗跳。
郑常生将一件瓷瓶砸出门外,嘴里骂道:“王鲁这狗奴才怎么还没回来,我要姑娘,我要姑娘!”
一名妇人被下人搀着,躲在门外不停劝慰:“儿啊,再等等,再等等,要不先让府里丫鬟陪你啊!”
郑常生狠狠踹了房门一脚,“滚,滚,我不要丫鬟,我在家里待了这么久,早就够够的了,不行,我要出门,我要出门!”
见郑常生要往外跑,几个下人连忙上去拦住,郑常生娘亲更是哭天抹泪,“常生啊,你不能出去啊,外面太危险了,你要是有点意外,娘可怎么办啊!”
郑常生面色狰狞,“让齐老头陪我出府,他不是神仙吗,怎么连个董庆都杀不了,废物,废物,我要给我姐说,把这个废物杀了,杀了!”
就在这时,小院门外,一辆马车忽然朝这边急速驶来,车夫脸色惊惶,远远地就喊道:“少爷,姑娘来了,姑娘来了!”
郑常生一愣,脸色顿时一喜,往前跑了几步,待马车在院门前停下,他一把将车夫拉下来,狠狠踹了他几脚,嘴里骂着“狗奴才,让爷爷好等,要是不如上次那个漂亮,爷爷扒了你的皮!”
出了恶气,郑常生这才掀开车帘,猫着腰钻进去,他扶起那沉睡女子,拨开她头发一瞧,顿时一愣:“淼淼!哈哈,刘淼淼!”
从马车上爬下来,郑常生对车夫叫道:“王鲁,快,快给我送进房里去,赶紧的。”
见少爷神色,王鲁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少爷对这次抓的姑娘很满意。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掀开车帘子,待见到里面女子面容,他呆了一下,“不对啊!”
外面,郑常生骂道:“磨蹭什么呢,快点!”
王鲁听少爷催促,连忙压下心中疑惑,反正只要少爷满意就好。他将女子扛在肩膀上,急慌慌地送进少爷房里。
……
仙灵学馆。
张有为见刘淼淼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不禁摇摇头,“这刘淼淼,又无故旷课了,改天要好好敲打她一番,看来时间久了,忘了被马蜂蛰的味道了!”
想到初次见面时用马蜂教训刘淼淼,张有为不禁也觉得好笑。
对于刘淼淼,张有为抱有的期待还是很大的,毕竟她算是自己生平第一个弟子,就凭这一点,与其他学子相比,就难免对她有所偏爱。
刘淼淼脑瓜儿顶聪明,资质也是极好的,张有为曾用灵纸给她测试过,已经可以汇聚一丝丝灵气,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但只要好好学上半年,明年参加一宗仙考绝对不成问题。
刘淼淼后面座位上,刘小胜正手握毛笔临摹字帖,他时不时看看那个空座位,只觉得今天的课都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