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头笑着说。你们这些做工匠的平时油水还不少吧？这要说起来，你们这么多人就凑出两万灵石来，我这个脸皮好像也有点挂不住。这么办吧，你们灵石也不用给了。我这位朋友呢，就把大锤放在你们这就还给你们，也不用拿这对大锤了。我回头呢，见到我女儿一定在他那里夸夸你们，说你们做事用心又不肯收钱。他要一高兴啊，说不定还得更加奖赏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那些工匠们一听。太上长老大人，这是想跟他们杠起来啊，这再粗的胳膊哪敢跟大腿拧啊？一边互相使眼色，一边心里面的血呀。哭丧着脸气的打自己嘴巴子呀。一边趴在地上哀求山石头说道，太上长老大人啊，您今天光临咱们作坊这边，那简直是蓬荜生辉啊。咱们这些小人物平时那都是猪狗不如啊，都是些乌龟王八蛋呀，都是些井底下的蛙呀，连天鹅的毛是什么样子的以前咱们都没见过呀！更别说哪见得过世面啊。哪里知道该怎么招待大人您啊啊。您老人家可千万大人别记小人过呀。我们一定知错就改呀。我们这些傻逼白痴要是有什么得罪了大人您的地方啊，您千万别跟咱们一般见识啊！

    一边说一边脸上那是血泪交流啊。

    这时候他们的反应速度那简直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的，有一个人赶紧拿出一个储物袋来，把自己这辈子积攒的所有的钱财都放了进去，然后把储物袋张开着口袋递到别人面前，其他人立刻变得一个比一个聪明这还用得着他在解释什么吗？大家一拥而上，把自己这辈子所有能拿得出来的钱财，全部拼命的往那储物袋里面塞呀。

    就这么七凑八凑的，然后恭恭敬敬的把那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递给山石头，说这里面有二十万块灵石，还有一些大人您平时看不上的小财宝小玩意呀，全在这里面啦，这都是我们这辈子积攒的一点小小的身家，希望有机会让您老人家稍微心情好那么一丁点儿。哎呀，数量实在是少的，实在是可怜，有什么事情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对大锤也派人给郝千岭兄弟送去。还用得着咱们好兄弟自己费劲巴拉的把这大锤给扛回去吗？那简直是打咱们的脸啊。

    山石头微微点了点头。拿过了储物袋，顺手扔给了郝千岭。对郝千岭说道，我觉得这些工匠们嘛，也蛮有诚意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情你也别太计较了。

    这郝千岭这个时候是张口结舌呀。弄了半天才红着脸对山石头说道。大，大哥。要不今天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请你喝酒。

    山石头点点头，嗯，行吧，咱们也别弄坏了心情。你是说哪边有好的酒楼什么的。咱们今天就请大家一起去潇洒一次。

    嗯嗯嗯，对对对，大哥说的对。我知道咱们宗门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酒楼生意也最好。咱们就去那边吧，我给您带路，不过那里面我也没进去过。大哥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您可别笑话我。

    咱俩谁跟谁呀，谁笑话谁呀。你没见过世面，你们这么大的地方，那我们是从小地方来的，我们就更没见过世面了。哎，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些看热闹的人和那些工匠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啊，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

    山石头哈哈大笑。带着郝千岭飞走了。

    离宗门的大门，隔一条街就有一个非常气派的凤祥酒楼。听说这个酒楼还是凤临门里面一个长老开的，可惜这个长老现在都被杀头了。这个酒楼反而生意更加红火了。因为从掌柜到下面的伙计什么的，厨师什么的，包括那些跑堂的，都觉得生活有了盼头，挣到钱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们自己分了。

    山石头和郝千岭两个人消消停停的往凤祥酒楼过来了。酒楼这边早得到消息了。赶紧张灯结彩啊。鼓乐队列出来，站在门口吹吹打打的就等着山石头出现放鞭炮呢。老远的看到山石头一群人，那简直所有的鞭炮，礼炮火花什么的赶紧乱放，震得山石头都觉得头疼。俊俏的跑堂的小伙子，赶紧把山石头他们引到最楼上的最好的最大的雅间里面去。以免赶紧把这个坚果那个干果什么的拿出来，还有什么的好茶都拿出来。给山石头它们都冲泡上。

    大家谦让着让山石头坐在了主位上。郝千岭在侧坐相陪。一时之间气氛非常热烈。不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大家举杯都敬山石头。这凤翔酒楼果然好酒好菜层出不穷啊，大家也吃得高高兴兴的。一直都说说笑笑的。

    忽然有一个说话有点尖酸的人，问那跑堂的伙计，小伙子。看你红光满面的，最近是不是生意特别好啊？听说你们的老板不在了呀。

    那伙计一看有人问。赶紧回话说，哎呀，我们这个酒楼本来就是那阿布之瓜长老办的。阿长老因为德不配位又没什么真本事，不是被总宗主大人给杀头了吗？现在咱们九楼就没人管了，咱们挣到钱还不都是自己人分了，所以大家心里也高兴嘛。

    这时就有人问了，那个阿长老看来平时对你们不好啊。

    那个伙计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怎么的。咱们平时啊累死累活的给他挣了不少钱，以前他在的时候，我拿的钱一个月连现在十分之一都没有。他稍不顺心还对我们又打又骂。弄不好甚至连命都没了。

    那现在呢？

    现在嘛，名义上这个酒楼是咱们阿长老的大弟子的产业。因为阿长老在被杀头之前有过遗嘱，把这个酒楼给了大弟子。其他产业还有一些田庄什么的，都分给了其他的弟子。当然了，咱们阿长老还有那么两三个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把长老私下里给他们钱财，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阿长老这个人精得很啊。他不给他们明面上的产业。这样将来总宗主大人追究下来。这个这个嘛，你懂的。阿长老的大弟子嘛，他现在也不敢对咱们做的太过。因为总宗主大人，到时候如果再追究他个什么错。那他就完了，他也害怕咱们在背后捅他一刀什么的。把他什么事情举报给总宗主大人，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所以呢，现在酒楼的利润啊，他最多也就拿个七八成的样子，剩下的就是咱们自己分。

    哦，这样啊。山石头酒过三巡。有点稍微迷糊，但是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山石头就吩咐说。哦，那个阿长老的大弟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把他叫来说我要见他。

    那个跑堂伙计一听。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去叫人。没过一会儿那个大弟子就来了。山石头一看他满脸的横肉。带着一个瓜皮帽，身上那一身的妖兽皮做的衣服简直是名贵又名贵呀。活脱脱一个习武的大财主模样。

    那人一进了包间，眼光一扫。知道主座上的肯定就是山石头。赶紧跑过来，向山石头施礼。

    山石头问道。你看上去很有钱啊。你那个师傅教了你很多挣钱的办法了？

    那人赶紧说，哎呀，没有没有。就是这个酒楼啊，我师傅过世的时候送给我了。所以我现在也有点小钱了。嗯。那你现在武功修炼的怎么样了？到了什么境界啦？

    啊，没有没有，我经济很差的武功也不怎么样，我师傅武功都那么差了，我又能强到哪去呢？我师傅好多年都没有长进，后来他看看也没什么奔头了，也不好好修炼了，没事就吃点丹药做点欺男霸女的事情，本来也不该当长老了。总宗主大人英明。我师傅真是该杀呀。

    山石头用眼睛斜着他。又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嗯，看来你说的是实话。你可别走你师傅的道啊，人一定要上进。越是进步不了，越是要努力修炼，知道吧。对了，你师傅收了多少个弟子啊？你都把他们喊来吧，我见见他们。

    那个人赶紧答应一声说，我这就去叫。转身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然后就听到他一叠声的喊这个交那个的，让那些伙计跑出去，叫他的所谓的师弟们和师妹们。又吩咐多给山石头他们的包间里面上好菜，多上菜。

    过了一会儿这些人七七八八的都来了。一个个都脑满肠肥的德性，山石头就问他们武功还有境界，现在都怎么样了？

    他们显得很谦虚，一个个都说哎呀修炼的不好，虽然还挺努力的。都是师傅没教好啊，当时拜了个，不如怎么样的师傅人品也不怎么样，这个那个也不怎么样。还不会教他们。

    山石头若有所思。想了想，对他们说，嗯，你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咱们人族很不利的。外面妖兽们可以说是大兵压境。咱们人族自己呢。这个那个也不好好修炼，这个那个还及时行乐，还天天想着自己的生意经。这不是等死的节奏吗？这样吧，都为了你们好。为了督促你们以后好好修炼，你们就都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交给我这个郝兄弟打点吧。从今往后你们都各自回自己的洞府里面，好好修炼去，我过段时间会查你们的修炼成果，你们要还是没进步的话，那今天就不是对你们好好讲的问题了，你们懂的。你们的师傅都被杀头了，我不希望你们也走你们师傅那条路。你们可明白？

    这些人一听一个个哭丧着脸啊。有的人当场都晕过去了。山石头哪管这一套啊。让人写了字据，说是他们愿意把自己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自愿送给郝千岭，从此那些产业和他们自己再没有任何瓜葛。抓着他们的手签字画押。

    山石头对他们说道，给你们打开窗户说亮话，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肯定就是和他们的师傅一个下场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哈哈哈，不要做出来，有其师必有其徒的事情来。命运在他们自己的手里面。现在他们是拿钱买命，下次没了钱就没东西买了。

    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些字据，全都塞在郝千岭的手里面。然后让他们互相搀扶着。或者扛着背着都滚得远远去了。

    郝千岭是热泪滚滚啊。嗫嚅了半天，终于想起来问山石头，大哥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山石头淡然一笑说道，因为有人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了，我在去那个工匠作坊那边之前就去了你家看了一下。

    啊……

    当晚郝千岭喝得醉醺醺的，歪歪倒倒，在空中踩着一朵灰云。往家里面走。他已经有点听不清楚四周的声音了，但是好像还总是听到有人在他身边不远处唧唧歪歪的，说着一些什么话。当然那些话也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这个虎头虎脑的郝千岭突然笑了起来。他仰着头对着天空的几个月亮，左看右看，仿佛那些天天都看习惯了的月亮，让他看出什么新鲜东西来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在那里大声的自言自语。

    唉，我说这个世道吧，人心啊，就怕不知足。有的人吧，已经花了钱买了自己一条命啦，他还想把钱要回来。他就算是把我给做掉了，钱就能重新回到他自己手里吗？这点道理都不懂，平时还总是骂我傻。到底谁傻呀？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啊，就怕自己想不开。想不开的后果，他其实自己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想不开。这真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啊。

    一边说一边走，他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家门口，哈哈一笑，大声的嚷嚷起来，哎呀，少说有三四百年没喝过酒了。真是不胜酒力呀。

    他家是一个小院落。搞得还挺整齐的。外面三间，里面三间。外面一个大点的院子里面一个小点的院子。院子里面在墙边上种了几棵树，每年都能结出一些，让别人眼馋的，有药用功能的黑白果来。这些所谓的黑白果呀。也是他好不容易搞来的，当初他捡到一些残枝剩叶什么的，别人看到了早就把它给扔了。但是有人却拿着这个给他说这个有很好的药用效果啊，你把它栽在花盆里面精心培养，说不定哪天他就能给你救活了，然后再隔个几十年你家就有黑白果子吃了，这对你的功力增长是大有作用的呀，将来如果你成了一个体修。那这个黑白果子对你可就有大用了，到时候别人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的。

    当时郝千岭对他真是千恩万谢啊。他也知道人家是拿他开心。这种缠枝败叶也不可能当真是能救活还种出来果实，但是郝千岭还就是想试一试。他买了几个大花盆儿。又筛选了上好的营养土壤。把那些残枝败叶放在里面去。天天浇水。几个月下去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又去买那种专门的土肥。放在花盆里面，还是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