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元25年春,本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是北方的一场春雪打破了大魏该有的宁静,驻守定北行省的宸王一封加急奏报被送到了鼎元帝曹靖手中。
“敬请父皇得知,北方春雪,撒勒异族冻死牛羊无数,有蠢蠢欲动之意,正集结各族,恐有南下之意。儿臣领命镇守北方,敬请父皇早作打算。以儿臣之意,北方各族皆为土鸡瓦狗,故儿臣请命,宜击之,让其北还。”
曹靖看后大怒,“小小异族,竟敢屡次侵我领土,定要让宸王领军出击,彻底瓦解撒勒之族。”曹靖震怒过后,不禁暗自揣度,宸王镇守边关以足两年,手握定北、辽东边军,又是自己的孩儿,不好节制。曹靖放下奏章,走到桌前,“赵德,明日是什么时候?”
“回陛下,明日是二月初一,正是视朝听政之时。”
曹靖回过神来,思索起来,关于北方异族入侵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处置,暂且听听众位臣工的意见。
第二日太极宫内,只等大臣落位,曹靖便拿出宸王的奏报,使赵德宣读给众位大臣。“宸王说北方异族蠢蠢欲动,不知各位大臣作何思量。”
曹靖话一出口,廷下一片寂静,众位大臣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弄得不知所措,这刚刚开春,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此时异族入侵,一旦开战,极有可能影响农事,进而影响夏季的赋税,这些事情,撒勒族肯定不会考虑的。
“陛下,宸王殿下所言皆是揣测,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撒勒确实将要入侵,此时朝议一个没有发生的事情,臣下认为不妥。”御史大夫项宏见太子授意,只得出班奏请。
“项大夫此言差矣,宸王殿下所说北方春雪,撒勒牛羊冻死,试问,没有粮食的撒勒族如何养活他们二十多万的兵卒以及平民呢?臣断言,以宸王奏报,此时撒勒族应该在动员全组,准备入侵我定北行省,劫掠足够的粮食来养活他们的兵马,臣以为,应派宸王领定北边军,及时出击撒勒族,将入侵消灭于萌芽之中。”兵部尚书左正见项宏质疑这份奏报,忙出言反驳。
“陛下不可,此时正值春暖之际,农忙春耕正急,一旦开战,军队所需粮草都要供应。战事短还好说,战事一旦拖长,所需粮草皆要加倍送往定北,耽误夏季赋税,这个责任谁能承担得起。”见曹靖对左正的出击颇为意动,礼部尚书杨建出班奏请。
“哦,那依杨尚书的意思,应该怎么办?”曹靖不置可否,只是询问杨建对此时的看法。
“以臣所见,左尚书所言撒勒入侵,是为粮食而来,陛下可从户部调集一部分粮草,送于撒勒,这样既解了撒勒粮草之急,又不影响我朝春耕。臣下以为,这次撒勒入侵,应以和谈为主。”杨建侃侃而谈,一幅智珠在握的模样。
“放屁!”军部将军赵峰最见不得的就是文人这幅模样,直接出言训斥,“陛下,臣认为杨尚书所言就是胡说八道,撒勒族需要多少粮草,都是人家说了算,你说送人家粮食,万一撒勒族狮子大开口,我们又拿不出怎么办。”
“你。。你,朝议之时,怎么能满口粗鄙之语。”杨建面红耳赤,恨不得生啖赵峰之肉。
“我就是个粗人,怎么了,你说的话简直臭不可闻,还不让人说?”赵峰对杨建不屑一顾,很是鄙夷。
“够了,朕让你们朝议,不是让你们在大殿上吵架的,田总理,你是内阁总理大臣,你说怎么办”曹靖看着争吵的两人,阴沉着脸。
“陛下,臣下认为杨尚书所言却有道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撒勒即将入侵,宜让宸王殿下固守城池,只需坚守一月,撒勒久攻不下,自然退去。”田安听见曹靖点名,只能出班,“这样既不影响我朝春耕,也足以让撒勒知难而退。
“田总理所言极是,臣等附议。”内阁辅臣张永、张克见田安此言,出班附议。
“内阁的意思是坚守喽,万一宸王坚守不住呢?撒勒一旦打通定北关,定北行省就是一马平川了。”曹靖现在想将宸王从边关调回来,将定北、辽东边军分制两人,使人节制,这样才能让他放心,一看都是让宸王领军,十分不满。
“陛下所虑过多,宸王殿下镇守边关已达两年之久,期间都没有出现问题,这次宸王殿下肯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的。”内阁辅臣张克见曹靖犹豫不决,故而再次出班奏请。
“太子,你说,你是什么意思?”臣下的意见不能让曹靖满意,鼎元帝转而询问太子的意思。
太子略一迟疑,方才出班,“父皇,儿臣以为,不管是八弟领军出征还是坚守城池,所需皆是粮草,田总理说是坚持一月,撒勒自会退去,但是撒勒如果不退,又当如何?退回去也是无粮,攻不下也是无粮,父皇,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办?”太子说完这些,方才抬头看向曹靖。
“太子是要考朕了,如果我是撒勒首领,我会行险一搏,万一成功了,岂不皆大欢喜。”曹靖端坐龙椅,只是玩味的看着太子曹毅。
“是,这又回到杨尚书所言,战事一旦拖长,又会影响我朝春耕。父皇,儿臣以为,应把八弟从边关召回,详细询问八弟关于撒勒的动向及所需,毕竟他是最了解这些事情的人,在谴使出使撒勒,以和谈为主,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我们的目的。”对太子而言,宸王曹宣一日在定北领军,他这个太子一日便不安稳,此时撒勒入侵,正式将曹宣调回来的最好借口,和谈?谈不拢只能打喽,不管是谁去领军,这个人一定不能是曹宣。
曹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嫡长子,内心一阵悸动,这些年曹毅在朝中已经编制成一张网,自己仿佛都已经进入这张网中,挣脱不开。突然,他就改变了想法,宸王曹宣不能回来,他要在定北,一定要在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