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襄觉得自己当了宁州知州简直就是进了一个火坑,先是前任知州秦方贪赃枉法,将宁州祸祸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在然后出了个佛居寺,自己只是去探查一番结果落得一个九死一生,还赔上了田明的姓名。最后自己想着在宁州属县巡查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完成鼎元帝交付下来的任务,结果没想到刚到第二个县城的时候又遇到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躺在床上的田襄欲哭无泪,宁州县学之事虽然已经安排下去,可是距离实现还是遥遥无期;下面这一个又一个的幺蛾子层出不穷,真的是够够的了。
想着想着,田襄就这么沉沉的睡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田襄看着阳光从窗缝中照射了进来,他强行振奋起了精神。他喵的自己连最难得路都已经选定了,还怕这些幺蛾子?
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了田襄,郑和在门外叫着田襄:“少爷、少爷,天已经亮了,咱们今天做什么?”
田襄打开房门,郑和正准备拍门的手愣在空中,讪讪的笑了笑把手收到身后。
本来还带着怒气的田襄看到这憨货,也没有动气的欲望了:“你这个憨货,下次这种事情跟李曲学一学,人家就比你机灵多了。今日没啥安排,咱们去县衙门走一遭。”
正好出门的李曲听见田襄的夸奖,扫了郑和一眼,分外的得意。郑和无所谓的摊开了手,对李曲不屑一顾。
田襄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活宝,说道:“行了,我还没有洗漱。待我洗漱一番咱们直接就去县衙门。”
三人来到县衙门的时候,只见一群百姓将衙门团团围住。中间一位上了年龄的老太太一身的白衣,正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前面一位应该是他的丈夫,也是一身白衣正击着衙门门口的鸣冤鼓。虽然鼓声直传上空,但是县衙的大门还是紧紧的锁住,没有一丝空隙。
田襄拦住正准备分开百姓的二人,静静的站在人群中,等待这个田知县的出现。
过了好大一会,县衙大门才轰然洞开。只见一位年龄大概三十多岁穿着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你可知这鸣冤鼓不能轻易奏响?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正在敲鼓的老汉看见知县出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田知县,小人状告万户县唐家视人命如草芥,擅自草菅人命。这是状书,请田知县过目。”
说完老汉双手将鲜血写就的状书高高举过头顶,准备献给这个田知县。
出乎田襄意料的是这个田知县只是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放肆。唐家一向奉公守法,本知县比谁都清楚。你这小小的刁民竟敢诬告唐家,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开呀,给我抓了他们,带回去严加审问,看是何人指使的!”
田襄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田知县居然是这般的处理方法,不问缘由、不行调查,就凭自己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了结。
看到县里的巡捕鱼贯而出就准备动手拿人,人群中的田襄一个没忍住就喊道:“知县好大的官威呀,三言两句竟可轻易做下决断,厉害、佩服!”
身前的郑和和李曲听到田襄的喊声,奋力的分开身前的人群,想让田襄走到县衙门前。
门下的知县听见了田襄的喊声,勃然大怒:“哪个伶牙俐齿的刁民折辱于我?给我出来!”
看见知县怒火冲天,围着的百姓默默的给田襄三人腾出一条路来,这才让田襄从人群中出来。
走的越近田襄越发觉得这个知县眼熟,待走到知县跟前,田襄也是终于从记忆中检索出来身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田襄没有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田家旁支一脉,曾经随家中长辈去参加过田安的寿宴,田襄才会觉得眼熟。
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田川?”
“混账,竟敢直呼本官姓名,你家长辈没有交过你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吗?”田川看见田襄作为领头之人气质傲然又穿戴不菲,气势上便先弱了下来,不过还是生硬的说道。
田襄哂笑一声:“我也算走过大魏不少的府县,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知县如此对待敲响鸣冤鼓之百姓。不知当年成祖设定制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这般的践踏制度?”
田襄所说句句诛心,田川脸上都涨的通红,再也不顾及什么,大声的斥道:“你一个外乡的小娃娃懂得什么?竟敢抬出成祖来压我?开呀,给我将他一并拿下!”
郑和一步踏到田襄的身前,两个眼睛的瞪的就像两个牛眼,直接将窜的最快的巡捕擒拿下来,喊道:“我看谁敢!”
田川看见田襄三人还敢反抗,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拘捕,怎么,你们想造反吗?”
“造反我可不敢当。”田襄踱步到田川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田川。“不过我倒是挺好奇是谁给了田知县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的?”
被田襄的犀利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的田川一脸的气愤:“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天下见不平事天下人管的,你当我是何人?”田襄没有正面回答田川,只是觉得这种装逼打脸的事情实在是不适合他。
身后的李曲没有忍住,说了出来:“这位乃是宁州新任知州田襄,田知州。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说完李曲高高举起代表田襄身份的印章。和郑和扭打在一起的巡捕们纷纷停了下来。
李曲的介绍让田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讪讪的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当年我参加田总理寿宴的时候还见过你呢,这些年都没见,田知州过的如何呀?”
田襄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请问田知县贵庚呀?”
田襄的问话让田川丈二摸不着头,只能小心翼翼的回答:“痴长田知州几岁,某今年三十又六。”
田襄手指到田川的脸前:“你简直苟活三十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