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啧臣将军,‘这几天休息得还好吧!”李天养的办公室当中,满目无神的赖啧臣被带到了神采奕奕的李天养面前。
“谢谢李镇长的招待,我睡得还行。”比起几天前刚见面时的颓废与惊诧,今天的赖啧臣很明显恢复了身为一个领导者的神态,虽然因为阶下囚的关系,过得并不踏实,但是再次见到李天养的时候,已经能平静面对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首领。
“很冒昧这次将你带来,但是作为双方的领导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尽快在我们双方之间打成一定的共识!”李天养这么快就再次接见赖啧臣,而不是把对方禁锢冷落一段时间,让对方意志崩溃之后再见面,其本身用意还是希望能尽早从与荷兰人的对峙当中抽身出去。
李天养本身就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当又一个历史名人出现在他的情报当中之后,李天养已经深知距离大明的末日不远了。
这个历史名人,就是在中华历史上遗臭万年的一个大太监--魏忠贤。之所以李天养能够知道这个如今还是深居在大明王朝三宫六院当中太监,还多亏了曹永义这个一开始就投靠在了宦官麾下的武官。
之前曹永义的靠山月港税监吕贵,因为先帝泰昌帝全面召回税盐铁监的缘故,让曹永义的日子一下子就难过了很多。好在虽然大明朝官僚斗争虽然残酷,但是还遵循着一定的准则,特别是那些痛恨太监宦官和他们爪牙,自诩为正义之辈的官僚们,虽然不耻与曹永义的为人,但是因为曹永义小心谨慎,又处处伏低,大家也就由得让他孤悬在澎湖马公岛上驻守了。
然而谁知道祸从天降,这荷兰人突然就跑过来,硬是从曹永义这个澎湖守备的手中,将马公岛抢夺了下来,让曹永义落荒而逃。
明朝制度,作为一地守备的武官,所驻守的守地被人占据了,按律是应该斩首的,加上本来福建的官僚们语文多半对曹永义投靠宦官而痛恨,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好事的,可曹永义倒好,转过身带着队伍逃走福建之后,在半路上他就脱离船队,带着全身家当从海路奔赴京城而去,前去投奔他的靠山,被召回京城的吕贵。
也是他命不该绝,吕贵被召回京城已经有两年了,作为一个在地方贪腐多年的宦官,身上的财富自然不少,虽然多年不在京城,他之前的靠山高寀也随着先帝万历皇帝的去世而崩盘,但是吕贵很快又通过大撒银钱,搭上了又一位位高权重的宦官--魏忠贤。
当曹永义找到吕贵以后,在吕贵的引荐下,也拜在了魏忠贤的门下,成为了如今势力还不健全的魏忠贤一党一份子。
在魏忠贤的操作下,曹永义再一次回到了福建,不过比起来时的落荒而逃,这回回去的时候曹永义可是耀武扬威而去的,丝毫没有一点为他之前澎湖水师营寨失守的担心之色。
带着魏忠贤为自己准备的护身符,曹永义回到福建不但没有因为驻地失守而降罪,反而更是因祸得福,被调回到了福建,升任永宁卫指挥使,让一众本来要拿他开刀的福建官僚们掉了一地的眼珠。
曹永义也是懂义气,不,应该说他是希望仍能跟李天养保持良好的关系,然后从齐心堂身上渔猎,因此也将他新的大靠山给说与李天养听,用各种保证想拉李天养入伍。
从曹永义的嘴里听到魏忠贤这个名字的时候,让没有准备的李天养一愣神,随即就想要与曹永义来一出恩断义绝的戏码。李天养可是很清楚,别看魏忠贤在史书记载也好,还是在后世的电视电影中,得势的那几年确实是权倾朝野,但是他失势的时候,跟随在他左右的爪牙们,也被东林党给绞杀得一干二净。
因此,在不知道这个魏忠贤到底能有多少权倾朝野的日子的李天养,在一开始就不想要趟进这塘浑水中去,为了很可能很短暂的抱大腿时间,而将自己的团队置身在随后更大危机当中。
但是在深思熟虑很久之后,李天养还是没有断然拒绝曹永义的拉拢,而是模凌两可地与曹永义接触着。
也因为此事的缘故,李天养不得不加快速度从与荷兰人的对峙当中抽身的想法,与其将希望投注在未知的情况当中,还不如脚踏实地发展自己的势力。
故而,李天养这才决定今天的这次与赖啧臣的接触,毕竟虽然他们洪堂已经将荷兰人打残了,但是在他们的鸡笼港外,荷兰人的七艘战舰依然在向李天养他们展示他们的存在,对李天养他们施压。
“很遗憾,若不是赖啧臣将军你们的不宣而战,我们大家彼此也不用像今天‘这般见面。”李天养面色平静,‘作为胜利的一方,早几天的发泄已经让他很轻松地在赖啧臣的面前收敛住了各种表情,只是陈述事实一般看着赖啧臣:“但是我们大明人不是一个好战的民族,我们民族的信念是和气生财,作为一方首领,说实话,我们也不希望跟一个西方的文明国度发生矛盾。”
“我很抱歉,关于这场战斗,确实是我们犯的最大的错误!”赖啧臣眼神带着万分忏悔之情,神色生动地向李天养表达着歉意:“对于我们所造成的损失,我们尼德兰王国驻爪洼总督府,愿意给予你们相应的赔偿,以表达我们的歉意。”
“呵呵,将军你这是在敷衍我们吧!恐怕你们战败的消息,到如今也还没有流传出我们大明的海域,又怎么可能会被你们‘爪洼总督府知道呢?”李天养抬起头,讥讽的一笑。
“是,我们战败的事情肯定还没有传到我们爪洼科恩总督耳中,但是请您相信我,作为尼德兰王国的子爵,我以我的名誉为誓,只要李天养镇长派人将消息传递给我们的‘总督,我们总督一定会给予你们应有的赔偿,以及赎回我们被俘的战士的赎金。”赖啧臣右手指天,当场当着李天养的面,发下了誓言。作为阶下之囚,赖啧臣如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自己的话语,除了誓言。
“呵呵,赎金?难道将军你认为我们会释放你们的战士,然后再让他们回去准备一番继续回来攻打我们吗?”
“话不能如此说,李天养镇长,战争层面的事情,对于这些底层的士兵来说,并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因为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若是你需要报仇,那你也应该找准报仇的对象,对于下达攻击你们的命令的指挥官,也就是我来寻仇,不该为难这些只知道听命行事的士兵们。”赖啧臣倒也是一个有所担当的官员,此时将一应罪责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倒也是一条好汉,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也不好再为难这些水手了,那我们就来谈一谈你们应该如何弥补我们洪堂和鸡笼港的损失吧!”李天养高看了眼前这个有担当的荷兰指挥官一眼,不再为难他,转头开始正式跟他谈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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