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天启六年腊月二十,再过几天就是华夏最是看重的除夕佳节到来之时,然而在大明南疆的鸡笼港海域,却仍是一片山雨欲来之势。
深夜,鸡笼港中已经开始实行宵禁之策了,如今海外有飞龙帮船队在侧,内部又因洪门战士反叛之事,让李天养他们不得不对洪门内部有所警觉,以防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丑时三刻,从一家茶肆当中,一个伙计悄悄溜出自己茶肆所在,朝着鸡笼港外一处简陋茅屋行去。
走近茅屋,伙计躲在暗处悄然观察了很久,然后才悄声在茅屋外一颗竹桩上有韵味地敲打了几下,声音低沉。
随后没多久,茅屋前的木板门悄然打开,从中冒出一个黑头土脸的人影,眼神炯炯往伙计躲藏地方瞄了一眼,立即挥手将其招了过来,然后迅速关上大门。
没有引火,就着从茅屋缝隙当中渗透出来的月光,一身乞丐装扮的茅屋主人沉声静气,略带不满地望向伙计:“最近港中查的这么严,你怎么还大半夜跑出来,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我也没办法啊,茶肆关门之前,姚俊生那边突然传递过来一个重要情报,我想是应该让海上当家的他们知道得好!”伙计摊了摊手,极是无奈地说道。
“什么情报?”乞丐模样的男子注目,如今关于洪门的事情,海上当家的他们都很关注。
“东倭那边已经得到了洪门这边的求援信,很快就会撤军回来了!”伙计手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交到乞丐手中。
乞丐男子拿过纸条,也不点灯观看就将其小心翼翼放进了破烂衣衫的夹缝当中,然后对伙计说道:“你赶紧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你不见了。”
“省的了!”
伙计悄然无声沿着原路返回,而拿到了情报的乞丐装扮男子为其掩上前门之后,小心从门前观察了番屋外动静,见无有变化,这才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朝着鸡笼港外一处隐蔽的悬崖方向摸去。
没过多久,三丈多高的悬崖边上,一条游鱼般地阴影沿着海岸线往远方前行,消失在黑色的大海当中。
第二天开始,远方的飞龙帮众开始调动频繁,频频出现在鸡笼港周围,最多的时候甚至还有三十余艘战船突然攻击了一支刚从鸡笼港出海的商队,使其损伤连连,吓得他们又退回到鸡笼港中躲避。
而经此事件之后,更多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商号、海客纷纷打住了想要撤离的想法,而是龟缩在鸡笼港中祈求上苍的眷顾。更多的人则是懊恼为何当初不赶紧离开,现在好了,被困在了鸡笼港中等死,前途未卜。
面对飞龙帮点挑衅,李天养他们沉默以对,并没有因为对方时时进逼己方海域而有所动作,似乎打定主意要等着东倭水师回援之后再报此仇。
洪门越是示弱,颜郑二人却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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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应该加紧时间对其展开攻势,曾经洪门是何等的强势,如今又是何等的保守,怎么看都是因为他们港中兵力不足。
昨夜紧急送到手中的情报,除了包括洪门调派东倭远征水师回援之外,同时还包括了当前洪门在鸡笼港中所驻扎的兵力部署。
按照姚俊生他们从洪门内部得到的情报,洪门如今在鸡笼港中的兵力,共计有五千多人,但是其中近半数是从琉球海战当中败退回来的,据说受伤者甚多,而且士气不高。
剩下三千人是来自澎湖水师的新兵,看起来似乎有模有样,但是在积年海贼老手们的眼中,他们也就只是一群拿着枪杆子撑门面的货,估计一打仗就原型毕露,化作鸟兽散了。
当然,还有姚俊生他们这样的防卫队,作为戍卫地方的武装,在鸡笼港这里规模也有上千人,可是他们比澎湖水师得实力还要不如,没有什么大用。
如此算来,似乎己方这边即便是强攻,也有很大胜算,而且最吸引人的地方却是,此时鸡笼港中还有三四十艘来不及撤走的海商、海客的货船。
上次飞龙帮众突然攻击鸡笼港出海船队,虽然跑掉了一部分,可是被其缴获的那一部分,依然让人所获颇丰,让其他飞鱼帮众羡慕不已。
也因此,飞鱼帮众对于攻打鸡笼港充满了赶紧,磨拳搽掌地想要大干一番,将鸡笼港劫掠一空。
士气可用,情报上己方实力又占据优势,而且他们想要遏制洪门的发展,从根上断绝洪门接下来对飞龙帮的报复,也必须有此一战来消耗洪门的武装力量,最终种种因素迫使颜郑二人下定了决心攻打鸡笼港。
而且,还有一个对他们飞龙帮很有帮助到因素却是,姚俊生等已经决定投奔自己帮派的洪门成员,至今为止也没有暴露,等到真的攻打鸡笼港时,里应外合之下,会让飞龙帮的攻势更有成效。
不过颜郑二人也明白,内应只可能有一次发力的机会,而他们能不能借此机会重创、乃至攻陷鸡笼港,都需要提前做好与鸡笼港中的内应们之间的联系。
前番太过生硬而匆忙的配合,本来能够让洪门遭受更多钱都损失,受到更大的打击的,只是因为自己行事匆忙,连最起码都配合都没能够做到,虽然也同样让自己帮派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并将洪门人给击败、击溃,但是回过头来细想,颜郑二人依然觉得格外的可惜。
第二天夜里,又是那艘幽灵般的小船,从海平线渗入到鸡笼港外偏僻悬崖地带,同样打扮的那位中年乞丐悄没生息地从悬崖上冒出个头,观察了一番周围动静之后悠悠爬上来,偷偷摸摸朝着自己的老巢行去。
第三天一大早,这位原本身形利索的中年乞丐,再一次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出现在鸡笼港西居民区中那座熟悉的茶肆后巷处,蹲伏在茶肆后门口,拿着破碗竹竿,懒洋洋地进行着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