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声制止:“不要闹了,既然都吃饱了,冰生把杯盘都收走吧。”
尉迟衡重又坐下,双眼盯着桌上残碟很是舍不得,他动了动唇几次想开口,估计想到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阿衡,你在悬浮宫上经历的几年全都只是假象,悬浮宫的时间比外界快,是专门提升修为而设定,其实你并没真经历数百年。”
尉迟衡:“啊,可是我真感觉自己很老很老了啊,真都只是假象?”
“对,是假象。”
“这我就放心了,”尉迟衡长长的松了口气:“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自己长不大还悲伤了很久,还怀疑过自己有可能不是爹亲生的儿子,还曾怀疑漂亮的妻子,不明白她看上了自己哪一点而嫁给我,原来那一切都是假象啊,我终于不用难过了,太好了。”
“啊,你你是我姐姐!”
我点零头,尉迟衡立马老老实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了。
“阿衡,你把头抬起来,”冰生挥手收了杯盘,把他的身板捋直了。
孩一对上我的目光,又低头胆快的缩成了一团子,冰生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就只有这点胆子?刚刚那个可爱的老头到哪去了?”
冰生:“你姐姐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竟然能吓成这样,你干脆钻到桌子底下去得了。”
家伙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人就什么都不懂,钻桌子底下去的那是狗狗,你骂我是狗就等于拐弯的在骂我姐姐是狗,姐姐,教训他。”
家伙话匣子一打开顿时又来了精神:“虽然那是幻境,好歹也经历过了五百年沧桑,我只会在姐姐面前实终是个孩。”
怕吓到娃娃,我暂时放下心事,微笑了笑,但是心沉千斤重根本笑不出来,连嘴角都未曾牵动一丝半分,我只好又开口问:“阿衡还需要再吃点吗?”
“饱了,都吃撑了,”尉迟衡委屈的扁了扁嘴:“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才一顿饭的功夫,五百年的修为几乎都快掉没了,”孩扁了扁嘴又要哭出来。
我连忙劝哄:“别哭,别哭,你还,阿衡已经很厉害了。”
“真哭了?刚刚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头快出来看看,有人哭的很伤心啊,”冰生打趣道。
娃娃扭脸用后背对之,表示抗议,他凑到家伙的另一边,伸手向远处指了指,“你看到那个最高的建筑了吗,那是登塔,只要你能登上那座塔的最高处,你的修为就能巩固不会再消失。”
尉迟衡一听惊喜万分,“姐姐,阿衡去修炼了,”完立刻瞬移了过去。
冰生摇了摇头,擦干净了桌面又摆上茶水,道:“年纪便成了修炼狂魔,有前途。”
我没再言语,起身走到栏杆边,凝望着攀缠在栏杆上茂盛的花枝出神。
冰生叹了口气:“主上,不是属下你,这次真的是你欠考虑了,本来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要嫁的是别人而不是神尊?那些没修炼过的普通人寿元能有多少,怎么能配的上你,你这是成心想气人呐。”
我沉默,是啊,与他置气,难过的终是自己,不与他置气难过的也更是自己,怎样才能做到无情?
无论是亲情感情还是友情都是情,一旦有了裂隙心就会变。可是,什么都明白也还得钻进牛角尖里去,弟子罹难能岂能不管,四门菩提界是凤凰一手创造,遭了难岂能不闻不顾?我做不到无情,更做不到用剑评判对错。
所以,我只能是个孤独者,待在我该去的地郁郁孤独。
空是那么宽广无边,心却没有与之相同宽阔。白云那么飘飘悠然,心去没有与之相同的宁静,路那么漫长,却总感觉走到了绝望的尽头,我如何对他极端绝情,也救不活亲人。
花坛里茂盛的芍药花正在艳丽夺目的绽放。望着盛开的芍药,心中漫延着无尽的酸楚悲伤,双眼蒙了层水雾模糊了视线。我抬头望,想逼回眼里水意,却还是止不住溢出了泪水。
“主上……”
我微颤着声音问:“他醒了吗?”
冰生:“还没有,别太难过了,主人他不会有事的。”
“他有事反到好了!”我气闷的心口疼:“他若命亡我自会陪他一起去了,永不入轮回,可是现在弄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心情?”
“主上,你这样想法太不对了,没道理的。如果有人对属下如此,属下肯定不能答应,为和她在一起就得先死一死是什么道理?”
“如果你杀了心爱之饶亲人,就知道有没这个道理,那是不共戴之仇,而我劫实终狠不下心,还留在这里想知道他想没醒。”
冰生:“不一样的,我们是一家人,没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有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谁让事情已经发生了呢?主人肯定也不想让你难过,都是那幻狐不好。”
“你也知道幻狐干了什么?”
冰生:“属下去查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一点,好生气呀!一个幻狐引发连串惨案,害死那么多人,实在可恨。”
冰生:“事情既然发生只能想开点,谁能没有个事,待走过这一段再回头也就没有那么深的怨念了。”
我幽幽叹息:“错了就是错了,你不用替他好话,他是你的主人,在你的眼里当然是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下去吧,”我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你去护法,虽然百花城有守护大阵,但任何时侯都不能粗心大意,去吧。”
“……是,”冰生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属下还有话想。”
“你。”
冰生叹了口气道:“两位主上明明都是一往情深离不开彼此,偏偏又躲猫猫似的,属下看的都替你们着急。”
“一往情深?你是从哪看出来的一往情深?即使有情也早就磨灭了,如今也不过还剩下一些执念罢了。”
冰生:“……”